他也去打了水冲了个澡,洗漱罢了,又回屋,范景已经躺在了床上。

康和见着人枕着自个儿的胳膊,正望着帘帐出神。

他挨着躺过去:“怎的,失悔要拜师父学杀猪手艺了?”

范景挑起眼看了康和一眼:“我作何要悔。”

“那如何成了事儿也不见高兴?”

范景道:“说得酒话,不见可靠。”

康和哼笑:“那可未必,吃了酒反倒是好说心里话。”

“也不晓得昔前谁吃醉了说喜欢我的,难不成说得是假话?”

范景闻言,有些不堪忆旧事:“这不一样。”

康和见此,道:“这俩月里,两家走动得多,人见了咱家好,说不得心头便松动了。今儿个来家里吃酒,别家都是捧咱的,咱独是捧胡屠子,他面上有光。”

“咱家里也没上赶着央人答应,他借着吃了酒,应了事情也说不准。”

“不过事情眼下确实也未曾定下,待明儿个上胡家也便晓得了。他胡大三还是不改话,那咱忙活这样久,也不算白费,若明朝他不认账,言是说得酒话,咱也晓得了他是甚么秉性。”

“咱家也不是那般多没有脸皮的人家,他要如此耍咱,往后也不必再紧着来往了。”

范景听罢,舒坦了些,也把心放宽了下来。

康和见此,他凑上去,道:“你要实在觉着不靠谱,那咱干点儿靠谱的。”

范景疑道:“什麽?”

话音刚落,康和便把他压到了身下。

他虚推了人一把,心中只当他想了甚么法子,可除却长了一脑子的荤虫,哪里还存得下甚么旁的。

“忙了这一日,爹娘都累了,保管是睡得沉。我见锅里还余得有水。”

范景心想这人心眼儿怎这样多,问他:“你不累?”

康和的手钻进了范景薄薄的衣襟里,他今儿穿得还是成亲时做得那身红亵衣。

这衣裳色泽好,将人的肤色也衬得格外明亮,每回他见着都有些把持不住。

大抵是总教人回想起成亲那日夜里的事,虽那晚办事不如后头办事这样顺,可头次总教人难忘,那般悸动又期待的心情是很难及的。

“这样热的天,在灶上弄了一下午的菜,如何有不累的,不过将才回来醉酒睡了会儿,已是不累了。”

范景闭上眼:“我累了。”

康和不依他的:“你累甚?就杀了鸡兔,烧了半日的火,要说热我倒还信。

今日还没你下地干活儿累,谁平日打地里回来还要劈一灶柴火的。”

范景教他说得还不了口,自是只能用那句“你话怎这样多”作为应付。

康和也做聋子,不多言,只办事。

范景只觉身下凉了一瞬,有些人动作比甚么都快。

自知躲不过要挨上一顿,他索性平躺在床上,教人快些完了事睡下。

康和哼哼:“真要是个快的,你准又得不高兴。那般你就是求着想久些也求不来了!”

范景不晓得他哪里来这样多的歪理,且最爱拿在这般时候说,教人耳根子生红。

他索性是不张口与他再说话了。

翌日,清早上,家里热了些昨儿个剩下的菜吃。

吃罢饭,范爹搜罗了一通,预备了拜师要用的芹菜、莲子、红豆、红枣、桂圆、还有便是干瘦肉条。

这些东西是先前范景起了心思想改行时,陈氏在城里头卖蒻头,遇着了有好价儿时买回来提前放着的。

先前范爹还说人东西买得早了,哪有师父还没定下,就早早把拜师礼给准备好了的,倒是不想今儿个就给派上了用场。

康和呢,也打箱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