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懂得些医,也识别药,货比三家过,这家药铺的药在城里算是数一数二价廉的。

“朱大夫今儿不在呐?”

康和见今朝开药的是个年岁不大的小哥儿,瞧着铺子里没见着先前那个上了年纪的医师,问了一嘴。

“师父教城东头的员外一顶轿儿接了去,他家小姐身子一直不大爽利,看了许多大夫都不见好,独是我师父治得住,隔个十天半月的,田家就要喊轿儿来接。”

许是想夸耀朱大夫的医术了得,小哥儿便同康和多嘴了几句。

康和也顺着话说赞了一番。

这当儿上来了个老太太,也是寻朱大夫的,当是来谢他,还提了一篮子鸡子。

一会儿又来了个老鳏夫,是来还赊账的。

康和见小哥儿忙得很,没再搭腔,一回头,见着本在一头坐着等的范景不知啥时候就到了他背后来。

他干咳了一声:“我是想问问你的牙疼病要不要紧。”

范景没搭理他。

康和连贴着过去,牵他到一头先与他敷了外用药膏。

回到家里,康和算着今儿除却蜂蜜外,挣了八十五个钱。

咸鸭子两个钱一枚,三十枚卖得了六十文,余下的是卖蒻头豆腐挣下的。

康和将这些钱拿给了陈氏,咸鸭子跟蒻头豆腐毕竟都是她张罗着做的。

陈氏有些不大置信:“当真这样好卖?”

“娘要不信问大景,他看着呢。”

康和道:“那买蜜的邹夫郎家伙计来迟一步,没买着咱的咸鸭子,走时丧头耷耳的,我倒是教他想预定随时可以到咱摊子上来说。”

陈氏心中欢喜得很:“那昨儿个可没教人白试吃,还得是你有主意。家里这些日子又攒了几十枚鸭子,一并给咸腌了,夏月里吃咸鸭子的只更多。”

“依娘的。不过像这般一回熟也不好,卖起来得赶着卖,卖完又没得续上,这断断续续的,教生意不好稳固。”

康和同陈氏道:“娘分次数做,到时候熟了卖便更好周展些。”

“嗳,嗳!”

陈氏一连答应,她不收康和的钱:“你俩去卖的,你们便自收着。”

康和却一定给她:“咱家里的咸鸭子好卖,也不是全凭咱能说会道的功劳,还是沈夫郎的咸鸭子做得好,否则说得天花乱坠,那也没几人肯买账的。”

“这厢要再腌咸鸭子,还得劳人沈夫郎帮忙。虽先前咱也送了东西,可到底不如铜子好使,再请沈夫郎来,咱与他工钱,到时候也教旁人没得说嘴,娘觉着如何?”

陈三芳想了想,觉着也是,沈夫郎家里头不富裕,再拿什嚒都不如拿钱,以后常劳烦人家专看交情也不成,还是银子实在。

“好,娘这回再喊他,就与他说清咱拿工钱请他给咱做。”

康和点头:“既是要开人工钱,这咸鸭子就有成本了,娘要不拿这钱,不就得自掏腰包来腌咸鸭子了嚒。更何况收篛头也是娘花了钱在人手上买的。”

陈三芳见他这样说,便没再推辞。

她劲头点起,就要去喊沈夫郎,早早的同他交待,寻了日子又来给她腌咸鸭子,一时手上做篛头粉丝的活儿都给歇下了。

康和由她去,先与范景煎了药,自接下了剩下的活儿。

他做了些篛头粉丝,又切了葱丝小菜,自家里头夜里先拌了一大碗尝吃。

只这陈氏一去,天见擦黑了也没等着人家来。

范爹瞅着桌子上扮的粉好吃,想下酒,半晌不见得陈氏回来,负着手打院子外头望了好几回。

珍儿巧儿俩丫头也觉肚子饿了。

“你娘这人干甚去了,唠嗑唠得不归家,要赖在人屋里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