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点的罐子能装一斤整,再有装半斤的,最小是二两。
珍儿巧儿俩丫头要给家里的牲口家禽打草料,春月地头上日日都有干不完的活儿,范景便跟着范爹下了地,独只康和跟陈氏上县里头去买卖。
“赵师傅,等一脚。”
两人到了村口的官道上,正巧是遇见一辆牛车停靠在路边。
陈氏欢喜的从身上摸出四个铜子来,她同身后背着重物的康和道:“俺们坐车进城去。”
康和应声说好。
“俺们姑婿俩人。”
陈氏将铜子拿与正在检查车轱辘的赵师傅,康和便将背篓给放到板车上。
那姓赵的师傅瞅了一眼背篓,道:“盘了恁多物,得加钱咧。”
“一点儿蒻头豆腐,外就是十几双咸鸭子,拿去城里看能不能换几个火烛钱。”
陈氏这般说着,又摸出一个铜子添给姓赵的师傅。
她心头忍不得嘀咕了下,还说看一个村子的能不能逃个铜子,因着坐牛车是两个钱一人,若带了重物,便得加收个铜子,不想这赵老四还真是不讲人情,不肯饶他们这个钱。
谁想人不止不肯饶一个铜子,还嫌少咧。
“你这背篓恁大,占得宽,又还重。俺一会儿在前头还要拉人,你俩要带着东西走,便与俺七个钱。”
“七个钱!”
陈氏瞪大了眼:“你这也忒黑心了些,人带物也只添一个钱,实是重了才添两个,你张嘴便要三个钱,遍地的牛车哪有你这个价的!”
“且不说你这东西多重多占位置,陈娘子家里头这样发财,置地又干买卖,咋手恁紧,与俺们这些穷乡亲多一个照顾钱都不肯?”
那姓赵的道:“要嫌贵,你坐旁人的去。”
“呸,显着你赵老四有辆牛板车了!”
陈三芳听他这席话,登时上了火,也再不客气:“你要穷得揭不开锅了,也甭干这活儿计,捡个破罐子上城门口与人要铜子去,不比在这处黑人钱教人高看一眼。俺们就是走路上城里,也不坐你这车!”
说罢,陈氏便将背篓给端了下来。
康和也听不来陈四的话,转将背篓重新背上,他瞧出这人分明了是不想拉他们,故此找些话来说。
那赵老四冷哼了一声:“爱坐不坐,不坐俺还轻巧。”
“我这也轻巧,不怕人占位置。陈娘子,康三兄弟,上车来。”
赵老四将才说罢,后头便传来车轱辘声,转头去,瞧着竟是徐扬驾着一辆牛车来了。
陈三芳见状,欢喜的走了过去。
“大扬,你也要上城里呐?”
“嗳。我去城里买几斤春种。”
说罢,徐扬停下牛车,跳下来要帮康和搬东西。
康和哪里好再教他帮忙,连自弄到了板车上。
随后陈氏上了牛车,康和坐在前头看着徐扬赶牛。
路过那赵老四跟前,陈氏狠狠剜了人一眼。
“这赵四叔以前拉人虽有些横,却也没乱要价,如今这是咋了,当真是家里头不好了?”
车子赶出去百米远后,徐扬笑说了一句。
陈三芳道:“你赵四叔这些年靠着赶车没少挣咧,家里头盖着八间屋子的青瓦房,家里头哪有不好的。
他是咱那乡长的亲戚,俺们家与他不对付,瞧着是要帮着乡长给俺们气受。”
徐扬晓得范家与陈雨顺起了过节,不说先前孙大生那事儿,他没在村子里头不晓得。
便是量地那日,康和说得一番话,旁人未必听得出来不对,但他一个在外头闯过的人,听得出有意思。
后头他去打听了一番,得晓了范家跟陈雨顺是怎么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