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元果倒是不觉得等他失了年华,小爹也时常忧心倘若他们最后没能成家,耽搁等着错过了最好的年纪,再难寻得好人家。

可他若是不能与徐扬在一起,与谁成家也都不要紧了,更何况如今兴高嫁,他们家这般,又还能挑什麽好人家呢。

他年纪比徐扬小,今年不过十九,而徐扬却二十三了,他何曾不是教好年华也都给蹉跎了去。

更何况,他没有说假话来哄他,徐扬是真的在学着立起来,拿着自己生意的钱在村里置了地,自个儿去下力气开出来。

便是最后他们还是没能走到一起,他也一点儿都不会怪他。

“你不要责怪自己,你已经做得很好。我不怕等你,我只心疼你与徐秀才徐童生闹得这样僵,你本是受一家子疼爱的孩子。”

徐扬不说家里要真疼他便不会教他陷入这般两难境地的话来,这是心智不成熟的人才会说的。

除却成亲这事上,家里打小待他确是没话说的,他晓得家里是为他好,可他不认这好。

“你别忧心这些,我能处理好。只若是他们来寻你,还望你站在我这边,勿要听了他们的话。”

两人说了好一晌的话,眼瞅着时辰不早了,徐扬端着洗衣盆,把元果送到家门口,这才回去。

只他回家,还没至屋,就在道上瞧见了自家城里用的那一架车。

徐扬估摸不是他爹就是他爷回来了。

他眉心蹙紧,不晓得这厢回乡来有甚么事,院试考过才放榜,按理说不得空回乡才是。

徐扬心头有些不安,但还是迎了上去。

第42章

康和跟范景到家时,整好碰着巧儿打外头回来。

康和问小丫头打哪儿去顽了,巧儿一手拉着康和,一手拉着范景进了院子。

“范鑫哥哥打城里回来了咧,前些日子童试放榜,大伯和大伯娘清早上就收拾了去城里看榜,爷奶都巴不得换了衣裳跟着去看,哪晓得范鑫哥哥头一门就没考过。”

童试得考三回,先由县里的县公主持考县试,过了往府城考府试,两回考试皆过,便可为童生。

往上再考过院试,则可得秀才功名。

这几日康和跟范景上了山,自家里头又没有读书的,对科考的事情也便没上心,先前倒是听陈氏说过两句,但没如何记在心头,这厢还不晓得已经放榜了。

康和道:“科考不易,这也是寻常。若要是那样容易中,村上不晓得有多少童生秀才了。”

巧儿道:“是这个理咧。可湘秀姐姐也家来了,家里头吵了起来。”

康和疑惑问巧儿吵什麽,巧儿绘声绘色的同康和说大房那头的事儿。

范鑫呢,打七岁的时候开蒙,十岁的时候便开始下场考试,这转眼已经二十三了,读了十余年的书,也考了十余年的试。

这些年无非是过了县试和没过县试,来来回回的在两考中打转儿,就是过不得府试,连个童生都没谋上。

其实也多有那般三四十了才考中童生的学子,科考路上老少俱全,也并不是稀奇事。

只范家大房虽比二房好些,可到底也还是个不上不下的农户人家,寻着这般人户,能送家里的小郎读两三年的书,开蒙识字再要会点算数,那已是了不得了。

大房起初也是这般打算的,只后头又给改了主意。

“有一年呐,那会儿俺才嫁过来没多久,就跟你们大伯娘去庙里烧香,庙子上遇得了个老神仙,正巧是有个香客同他送鸡子,对老神仙那是千恩万谢的。”

陈三芳听得孩子们说的起劲儿,放下怀里的洗衣盆,也来蛐蛐:

“你大伯娘爱凑热闹,就上前去问香客,是甚么事这样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