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起了外号“破烂王”,进而对所有女同学敬而远之。

他对自己年少时光描述最多的词汇就是孤独、透明和渴望。

父母在他小时候经常抱怨家中男丁太多,劳力多但粮食消耗很快,经常说希望最小的三个男孩变女孩。

年轻时候的郑文秀并不缺追求者,倾心于曹义黎,是因为觉得他对自己格外关注和重视。刚开始交往时,且不说与她看过的每一场电影票据、她吃剩的糖果包装纸,甚至她不慎掉落的一颗纽扣、用完的口红管、剪下的手指甲,他都会小心地保存好,留作心里有她的证据。这种超乎平常的留意,让他从那些追求者中脱颖而出。

郑文秀的父亲门第观念较强,不接受曹义黎成为女婿,几次退回了他送来的彩礼。曹义黎最后以死相逼,让郑家同意了婚事,郑文秀虽然感动于他的坚定,可一直无法修复他和自己父母的关系。岳父母去世,曹义黎拒绝参加送葬和扫墓。

结了婚之后,可能是不想让女儿的童年跟自己一样孤独,他尽可能给予曹筱柳最多的陪伴。

近几年,郑文秀感觉他有出轨迹象,她曾跟踪过他,也偷看过他的手机,翻过他的公文包,找到过一条断掉的皮筋、两张用过的卫生纸和一条断掉的项链,她因此质问过他,他说卫生纸是他用来擦嘴的,皮筋是捆数据线的,项链是路上捡到的,还说她更年期多疑。她抓不到实锤,只能作罢。

不知不觉,两个小时过去了,这已是一次咨询的最高时限。郑文秀虽有些疲劳,可似乎有所纾解,她喝了半杯水,记下了祝瑾年的联系方式和预约办公电话,就起身告辞。刚起身,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郑老师你怎么样!”祝瑾年一惊,赶紧上前扶住她,心想,该不会是患有抑郁症的曹筱柳又自杀了吧?只见郑文秀又听了一会儿电话,整个人都瘫软了,祝瑾年费好大劲才半拉半拽将她扶坐回沙发上。

郑文秀看上去非常糟糕,整张脸煞白煞白,瞪着眼睛半张着嘴,连呼吸都不连贯了,手不住的颤抖。祝瑾年紧张地盯着她,荒漠甘泉咨询师的座椅下面都有一个紧急按钮,她现在正把手放在那个按钮上,随时打算按下去。

她又等了几秒,试探地问:“我能帮你做点什么吗?”

“老曹”郑文秀绝望地看着祝瑾年,近乎嘶哑,“老曹没了”

祝瑾年再次愣住,她听聂羽峥说,曹义黎失踪好几年了,最近刚发现他和禾诗蕊失踪案可能存在的联系,怎么就忽然被发现死了?她也跟郑文秀一样,一时没能接受这个事实,愣了许久,才想起按下紧急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