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瑾年很确定,今天的日程里没有康坚扬这一项。

“马上来。”她挂了电话,走到前台那儿一看,康坚扬已疾步朝她走来,神情郁闷,焦躁不安。

“有没有时间?”他虽这么问,可明摆着就是一副“没有时间也得有时间”的架势。

祝瑾年看了下钟,“我请康总吃个午饭吧。”

“走。”康坚扬干脆地答应了,转身就往外走。

“他妈的,就在昨晚,我又做梦了,跟以前一模一样。”

电梯里,祝瑾年听见他抱怨了一句,心里不禁“咯噔”一下,微蹙起眉头。虽然闪电是否被丈夫黑白条所害,当地公安那边还没有确切的消息,可闪电掉不掉到更深处都早已失去存活的可能,且跟康坚扬一点关系都没有,他应该已经释怀了,为什么又做了那个梦?她不禁开始怀疑,到底是看上去豁达开朗的康坚扬身上还有未知的故事,还是自己对这个梦的解析从一开始就进入了错误的方向?

“小祝,我是个生意人,非常讲究交换。钱是小事,这阵子我给了你最大的信任,可现在如果我说,我对荒漠甘泉、甚至是心理咨询到底能不能解决我的问题产生了怀疑,你也不惊奇吧?”

祝瑾年不卑不亢,“康总,我能理解你的做事风格和对我们的质疑。我刚立志要当咨询师时,听我的导师说,心理困惑不是感冒、发烧,今天接触了病菌,两三天后就有了明显症状,打了针吃了药,再过几天就能好。它更像高血压、冠心病一类的慢性病,患上不是一朝一夕,治好更不是两三疗程就能达到的。我们得耐心,来访者更需要耐心,还有信心。”

“如果我已经失去了耐心和信心,怎么办?”

悠扬的音乐,漂亮的waiter,精致的摆盘,祝瑾年挑的餐厅正合康坚扬的口味,让他焦躁的内心有所平复。

不再担忧身后有双眼睛盯着自己,祝瑾年也心情大好,拍了张美食的图片,发到朋友圈。跟康坚扬聊几句之后,说出了自己的建议。

“催眠?”康坚扬刀叉一顿,一脸听天书的表情,“这玩意儿真有电视上说得这么玄乎吗?睡着了就什么都说出来?”

祝瑾年笑着摇摇头,“电影、电视剧里,一两次的催眠就让人的心理障碍迎刃而解,或者被催眠后做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都比较夸张。不是谁都能接受催眠的,最多20%的人能被催眠成功。前阵子我们接待过一位双重人格的访客,经过两个多月、差不多十次的催眠治疗,才将她的人格稳定下来。”

“双重人格?!”康坚扬瞪大眼睛,“还真有这种人?”

“世间之大,无奇不有。”她挑眉。

“催眠对我有什么用?”康坚扬好奇地问,“催眠完了就不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