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具体来说,是一个尚不成熟的双重人格。如果这是一道考题,你的答案还是只能得一半分数。”聂羽峥像戏弄她一般,狡猾地笑道,然后解释:“乔怡潼的心理测试结果显示,她富于幻想,极容易接受暗示,具有癔症个性。再者,我发现她的体检报告也有问题。一些常规的血液、尿液报告都没有,正像邹英说的,乔怡潼做的是价格比较贵的sct颅脑和mra脑部加血管项目。其中的头颅ct和磁共振扫描结果并非她一开始说的‘没有问题’,反而,存在颞叶及基底节区局灶性病变,究竟是炎症还是神经系统细胞变性,或者,还有其他什么原因,当时她居然没有做进一步检查,因此没有后续。只是,不知她出于什么样的考虑,对我们隐瞒了此事。个性、病理综合两者和她日常表现,她的癔症主要呈现的是分离性症状,双重人格和分离性遗忘正是具体表现之一。”
那什么颞叶及基底节区局灶性病变,祝瑾年听得云里雾里,但还是能理解聂羽峥的话。乔怡潼没有刻意欺骗和隐瞒,她真的以叶欣雪的身份而来,带着并不完全的记忆和混乱的认知。
“我们还有没有必要去叶欣雪的父母那儿”见他分析得头头是道,祝瑾年不禁问,“马上回鹏市,我们问问乔怡潼是否愿意接受催眠,或许,我们可以找到隐藏的、真正的她?”
聂羽峥慢慢摇了摇头,“去找叶欣雪的父母并不是为了问乔怡潼的事。”
“那是为了什么?”
“我们有必要再了解一下真实的叶欣雪。”
晚上,冷空气如期而至,祝瑾年洗了个澡出来就觉得冷,裹着毯子给夏小姐发了条消息,告诉她卓磊的前科,希望她能重新考虑是否要跟他走下去。夏小姐一时没有回消息,她看了一会儿电视,又钻进被窝,还是冷得要命。她给客房服务打了个电话,多要了一床被子。盖了两床被子仍冷得发抖,她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在j省北部的一个小城平岭市长大,平岭和凉肃纬度差不多,冬季气温降为负数是常有的事。她并不是怕冷的人,更何况凉肃今晚还没下0度,房间内也配有冷暖空调。她挣扎着起身,双腿软得打抖,瞥一眼镜子中的自己,双颊红得有些不正常。她又打了客服电话,要了一个体温计,一量,不得了,竟已39c。
祝瑾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使不上一点力,浑身软得出奇,站久了还一阵阵发晕。她自感不好,吃力地穿好衣服,挪到门口已然气喘吁吁。
一阵阵冷意袭来,她万般无奈,瑟缩地走到对面聂羽峥的房间,按了一下门铃,还使出全力拍了两下门。
一会儿后,门后传来开锁的声音。
“三更半夜,你这么急切地敲开上司的门,不怕我有所误解?”他站在门口挑眉问,似乎刚沐浴完,发间还有湿意,黑色运动长裤松垮垮穿着,明显为了开门才套上的白衬衫一粒扣子都没扣上,隐约露出坚实的胸肌和颇有线条感的腹肌。
好一幅美男出浴图,英挺之气,美不胜收。不过,祝瑾年实在无力欣赏,还没开口,他已发现她的不适,前趋一步,双手扶住了她,“你不舒服?”
“送我去医院。”她的语调软绵绵,“我发烧了。”
“我换套衣服。”
走廊有风,他拉她进房,她不愿意,使劲扒着门框,一副宁死不屈的样子,他无奈,转身看住她,“即便我想对你做些什么,也不挑这会儿。”
祝瑾年拗不过,往里头走了几步,坐在单人沙发上低着头发呆。他换好衣服,走到她跟前,背对着她,单膝跪地,“上来。”
她觉得自己不至于病到不能走路,要趴在别人老公的肩头下楼。“不用,我能走。”说着,扶着把手站起来,向门口挪去。
聂羽峥没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