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哥儿快撒手,撒手。”蒋芸忙上前,五哥儿力气大,攥的丈夫衣领,丈夫脸都红了。
汤显灵一把撒开了手,说:“我就是厌恶你,今日照样买了药,你副身体,现在还想在谁跟前耀武扬威?我不欠你的。”
汤父一串的咳嗽,断断续续说你欠我的,我是你老子云云。
汤显灵冷冷笑了声,质问:“我真是你儿子?五哥儿什么样你不知道?”
汤父犹如雷击,看面前陌生人似得五哥儿,哪里还有往常半点怯懦忐忑影子?顿时面色难看,咿咿呀呀说不出半个字。
“五哥儿别浑说,你出去吧。”蒋芸怕了,推着五哥儿往出走,到了门口眼眶红着,不由自主流泪,不知道哭谁,语气却坚定说:“以后这种话别说了,别浑说,谁都别说。”
汤显灵见蒋芸这般,心软,蒋芸也是担心他的。
“嗯,我知道了娘。”
蒋芸松了口气,哭笑说:“没事了,我来收拾,你去睡吧。”
东屋汤父声很小,一直咳嗽,喊蒋芸名字,又说鬼。蒋芸去屋里安抚老汤,汤显灵站在门口听了会,过了好久,里面安静了。
汤显灵拿了扫帚搓子,将地上撒的食物扫干净,床上老汤头睡着了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晕过去。
“你爹睡着了,先出去吧。”蒋芸压低了声说。
汤显灵嗯了声。
院子里二人没话,过了一会,蒋芸低声说:“那会受灾,我一路逃难,分不清东南西北去哪里,是你爹跟我搭伴,给了我一口粮……”
所以蒋芸对老汤言听计从,什么都依着,任劳任怨当牛做马没有怨言。
汤显灵对此沉默,就算换位置,他是做不到蒋芸这个地步的。
一码归一码。
“怪我今个插手了。”
“不怪你。”蒋芸忙说,又说:“我知道你为我好,怕我受伤,五哥儿你别像我就好,你现在这个样,我高兴,要是五哥儿也跟你一样就好了……”
汤显灵见蒋芸呜呜的哭,语句颠倒混乱,他却听明白了,顿了下,伸手揽着蒋芸肩膀,拍了拍,“以后都会好的,娘。”
夜深了,后来各自回去睡觉。
汤显灵躺在床上却睡不着,他在思考婚姻,或许在逃难时,老汤头也很好,只是时日久了,人都会变,现在变得这么面目可憎……
翌日天不亮。
汤显灵睡不着,蒋芸在院子里走动,等他醒来一问,才知道老汤头昨晚发了烧,汤显灵:……
不会是被他那句质问吓得了吧?
也太不经吓了。
“那要去请大夫?”汤显灵问的不是很心甘情愿。
蒋芸说:“没事了,夜里发热,我给你爹擦洗了下,现在已经退了热,一会再煎些药喝了就好。”
“挺好。”汤显灵糊弄了句,突然想起,之前五哥儿夜里发烧,也是蒋芸照看,等退烧了也不用抓药看病。
看来蒋芸是‘一视同仁’,谁发热都这么干。
毕竟医堂在西市,夜晚正街宵禁,也没‘出租车’,要是请大夫就得一个人跑到西市那么远人家医堂还关门了。
只能靠降温、自己扛过来。
因为老汤头发热,水缸水用的差不多了,汤显灵没事就拎着扁担去打水,其实说实话,心里还有点余火未消,五哥儿高热心存死志走了,这个老汤头倒是扛过来了。
他有点不爽。
等他门一开,披星戴月天还蒙蒙黑着,他家门口,一个人牵着骡子,地上放了背篓,背篓里一只鹿。
汤显灵本来垮着一张小脸,待看清来人,顿时!!!
眼睛瞪得溜圆。
“皇甫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