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铁牛想买枣,拗不过顺路去了趟杂粮铺子,皇甫铁牛在那儿挑红枣,汤显灵无聊四处瞧,一看隔壁铺子有点眼熟,定睛一看,不由喊:“大姐夫?”

近三年,老天赏饭吃,光景好,地里收成丰盛,今年林家三兄弟晌午到的奉元城,先直奔粮食铺子卖粮,但是一问今年给的粮价很低,比去年还要低一两文钱。

三兄弟自然不乐意这么低卖。

别说西市,东市也问了一圈,一人看粮,两人跑着去问价,看看怎么收,结果东市粮商给的价都一样。林虎三人从早上出家门吃了几个拳头大的杂粮窝窝头后,到了现在水都没喝一口。

不提饥肠辘辘,三人面对粮铺给的价,焦头烂额也不知道卖不卖了。

丰收了,粮价到贱起来。

林大郎做不了这么大的主意,家里还有些粮呢,就问俩弟弟卖不卖,林二郎一听,怕爹回头说他,就说听大哥的。

三人磨磨唧唧,林虎最后说不然卖吧,再耽搁下去,城门要关了,就是不卖了,那也得先推着粮回去,不然城门一关真留在奉元城了。

主街宵禁不让留人,他们就得鬼祟窝在哪个坊间睡一觉没钱去客栈,再说了天热,睡地上也不碍事。可是坊间睡大街也不是那么好睡的,万一被哪户人家瞥到了,嫌他们,得赶他们走。

总之麻烦事。

林二郎提了句:你岳家不是在奉元城吗,实在不行咱们去你岳家借借宿。

林虎没应声,只说先卖粮,看日头应该能赶在城门关前出去。

岳丈死了,岳母一人同五哥儿新夫婿住一起。

“三郎你是不是嫌我和你二哥打你岳丈家主意?我们没那个意思,现在折腾赶着出去肯定来不及,你俩没牛车,推着板车走的慢,要是在奉元城过一晚,实在不行,咱们睡地上、院子里总成吧。”林大郎说。

林虎:“大哥二哥,不是我跟你们起了什么嫌隙,我岳母家小小的院子,没咱家大不说,半拉院子还租给了外人,走动全都是靠着前头铺子进出,他家做买卖,人来人往的,咱们过去,又是三车粮,不好放,先前我和媳妇儿带孩子奔丧,夜里也是睡在铺子前头打地铺。”

说了一通,晒了一天又饿着,三兄弟都有些耐心快没了,林大郎就说:“算了不扯这些,先卖粮,回头爹问起来我担着。”

于是又到了西市粮铺卖粮。

这么一折腾,遇到了在隔壁买红枣的汤显灵铁牛。

铁牛先付了红枣钱,拎着篮子在手里,跟大姐夫打招呼。汤显灵叫完人,听了大姐夫俩兄弟话里一些抱怨:粮价低、到现在都没吃、还不知道来不来得及出城。

“你们粮价多少啊?”汤显灵问。

他买精一些的面粉,一旦百斤,七百文,能给送一斤红豆这类添头。

林虎:“去年一旦还是四百文钱,今年算下来,说是给二百文,费了白天口舌,求爷爷告奶奶的,最后磨到了一旦二百七十文钱。”

汤显灵:?!

我去,这么便宜!

难怪卢家馒头店常青树,量大价低了。

不过大姐夫家送的是脱了壳的干麦子粒,没磨成精面粉,能放。粮铺要是收了这样粮,还得磨成粉,二道加工,也是有的赚,跟卢家铺子一样薄利多销。

人工便宜。

奉元城家家户户不种田,都要吃粮,粮商长久买卖,赚的。

旱灾乱时粮会涨涨价,官方控制,平时粮价就这样,粮商要压价,农人种田不易,图个温饱,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攒钱攒家底。

官家政策重农抑商,商税重,商籍地位低,农籍清白子孙后代可科举,但是日子太清苦了。

“明日铺子不开张,家里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