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说这么多。”蒋芸拉着女儿走,不同李家搭话了。

汤暖听娘这么直愣愣的驳人话还挺有意思的,以前娘可没这个胆子。蒋芸嘟嘟囔囔说:“我刚是故意的,也不是真要喝她家东西,就是听她拿话噎我,我想噎回去。”

“这家人就是个耍嘴的,五哥儿说的,什么面面好听话讲一讲,其实耍个嘴不当真,我以前还以为她面善人好,五哥儿给她家退租还赔了钱,她一家子嚷嚷我和五哥儿刻薄她家。”

蒋芸说到这儿也有些气,“刚我才那么说,也是学五哥儿的。”

“娘你说的好。”汤暖听此高兴,说:“五哥儿变化可真大。”

蒋芸心里咯噔一下,面上遮掩说:“他经了大事变化大也是该的。”

“是这么说的。”汤暖点点头,她也是这么想。

蒋芸松了口气,后来不说李家的话,专心去买菜,到了猪肉铺跟周香萍要肉,周香萍见到汤暖还有点没认出来,后来想起来了,说了好多话。

聊着聊着就聊到李记甜醪糟去了。

“……我听人说的,原先那家饭铺子,买卖不好,有了关门的心,不然一年到头来没挣下几个钱,连着铺子税都交不上,咱们这边铺子都是抢手的,这家人最初只是往熟人跟前问问,看谁要租,李家得了消息,花的钱比这边铺子贵了两成才拿下的。”周香萍说。

李家手里也是有钱的。

她这么一说,男人就说:能不有钱吗,在汤家白住大半年,还得了赔偿十多两银子,这可是天大好事了。

他家小猪肉铺摊子,卖半年肉都没这个挣法。

还是汤家人厚道。

周香萍一听,当即说那活该贵两成。此时跟着蒋婶子学了一通,也是想蒋婶子高兴高兴,接着说:“原先杂粮饭铺子是真不缺钱,铺子不卖,只租,腾铺子也磨磨唧唧的,拖了好久,李家人怕被别人抢了去,主人家说什么都答应上,后来磨着又租了半间后头的灶屋,又贵了些。”

“所以说李家之前不记婶子你家的好,现在租到杂粮饭家,可有苦头吃了。”

蒋芸听了也高兴。

汤显灵在家把米饭蒸上,顺带翻了翻今日晒得梅干菜,等明个早上再蒸第二道。等了一会,前头有动静,买菜的人回来了。皇甫铁牛去开了门,一手接了菜往灶屋去,说:“娘你陪三姐说话,灶屋有我和显灵。”

“……成。”蒋芸应上了。

汤暖看的惊奇,等铁牛走了,才跟娘说:“五哥儿夫婿往日也在灶屋做饭吗?”

“做啊,他什么都会,就是独独做饭不香,只能做熟,还爱往灶屋去,喜欢跟五哥儿打下手,做不了饭就摘菜烧火,干什么都好。”蒋芸夸赞。

汤暖说:“那还好,是个勤快人,只是我都没见过男人进灶屋。”以前她爹做买卖是一回事,暮食晌午饭自家人吃饭,全让她们烧饭。

爹说:我给你们做饭?还伺候你们吃饭?

意思做饭手艺赚钱,给一家子女人哥儿做饭那是男人伺候人。

丢脸。

包括自家男人,也不进灶屋。她家说是生意好,可又不是大布店,也没卖什么绫罗绸缎,卖的是寻常粗布、细布,前几年家里开始做成衣卖,亏了些,又重新只卖布。

蒋芸坐了会,让女儿和香香在自己屋里歇歇,往灶屋去了。

“娘你怎么来了?我三姐要什么?还是饿了?”汤显灵正梆梆梆剁肉馅,剁了一会换铁牛来。

蒋芸站在门口,“你之前说要关门的米饭铺子记得没?”

“关门啦?”汤显灵猜。

蒋芸点点头,“接他家铺子的是李家,就是之前租咱们院子的李家。”街上还有个李记羊杂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