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多紧密的来往啊。
有那么一瞬,四皇子想揪着叶凛的领子,一字一句地告诉对方当年他堂兄残疾姑母自缢的真相,告诉对方刚才在宫里发生的一切,把叶家跟他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明明白白地袒露给叶凛看。
若如此,那傻子会有什么反应呢?是大惊失色地逃走再不会没规没矩地上门烦他,还是用仇恨的眼神注视他呢?
“你发什么愣?”
叶凛的脸凑过来,浓密纤长的睫毛于眼下投射出两弯月影,更衬得眸亮如星,纯净又带着些不自知的风情。
四皇子本能地有些畏惧这种太具攻击性的美艳,即便它的主人并不懂如何运用这柄绝世利剑。他往后挪了挪,敷衍道:“你大半夜来我府上,你爹知道又要罚你了。”
“别动,你脸上有东西。”叶凛制止住四皇子往后躲的动作。
“什么东西?”四皇子伸手用力抹了两把脸,“还有没?”
而后,他只觉眼前阴影一闪,嘴唇被什么柔软的事物轻点了下,一触即离就好似片羽毛划过,只余下丝丝的麻痒。
四皇子静止了一刻,而后不太确定地摸了下嘴唇,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向叶凛。
叶凛已捂住自己的嘴,紧张地盯着四皇子,生怕四皇子以同样的招数偷袭反击他似的。
没等四皇子顺过气来骂人,外屋的门打被推开,裹挟着雪粒的寒风霎时将室内的暖意驱赶一空。江镜月进来时,叶凛正好出声:“你是不是吃蜜饯了?怎的你唇上有股糖渍樱桃味?不对,似乎是樱桃甜酪,是不是?”
四皇子的目光已然越过叶凛,看到了静静立在不远处的江镜月。他慌忙将叶凛从身上推开:“胡说八道什么?!还不滚一边去!”
而后讪笑着问江镜月:“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不是夜夜都过来吗?昨夜还要我守在床边你才睡得着,怎么今日······”江镜月瞟了叶凛一眼,恍然大悟,“是殿下不想让外人知道,故有此一问是吗?江某一介江湖草莽,倒是不如殿下行事严密了。”
叶凛刚刚被用力推开时后腰撞在了桌角,此刻也顾不上疼了,左看看江镜月右看看四皇子,不敢置信反问:“夜夜都过来?来做什么?你是什么人?”
“叶世子误会了,我不过府上一可有可无的杂役,便是哪日销声匿迹了也无人会过问,毕竟以殿下的身份哪会缺我这种小人物伺候呢?”
江镜月注视着四皇子平静开口,四皇子却被他的语气刺得胸口发疼,等江镜月转身离开了都愣是没说出句话来。
倒是叶凛还拉着他袖子问这问那,问得四皇子心头火起,吼道:“滚出去!别让我在府里看到你!”
“可······我家偏门这个时辰也落了锁了,我回不去的。”叶凛小心翼翼道。
“与我何干?一碰见你,我就倒霉,你懂吗?”四皇子冷冷地看着他,“你一次次来我府上,害舅舅质疑我的用心,害他人误会我,便是上回你娘邀我去你家府上也是打着你的名头,结果呢?将我灌醉让我跟你姐同睡一榻,我不同意还死缠烂打派人来府上逼迫,简直不可理喻!叶凛,碰见你们一家子本宫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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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说着让叶凛滚出去,说完却自个儿往外去了。他一心想着要把江镜月找来,质问江镜月为何要跟他闹脾气,是他平日里对江镜月太好了,让这家伙恃宠而骄了?
江镜月倒是没乱跑,就坐在自己屋的屋檐上喝酒,落了一身的雪。一个空酒壶顺屋檐滚下来,倒插在雪地上,差点将四皇子绊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