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隼这一招大概是想坐看鹬蚌相争,反正他不是大齐人,漠北更是被舅舅率军踏平的。叶凛徐言这群世家子弟能将赫连隼当自己人带着他一块儿玩,四皇子可警惕着呢,瞧瞧这才多久功夫,就露出不臣之心了。
那帮只知玩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二世祖,四皇子鄙夷地撇撇嘴,又忍不住有些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自得。
他拍了拍谭青砚的肩:“辛苦你了!来人,去把赫连隼抓过来······等等,就说是本王要感谢他出手相救,去请他过来,都放客气些别打草惊蛇。”
一众侍卫领命去了,四皇子扭头对谭青砚道:“你先别走,也留下来看看这出好戏。他不是最爱演吗?就让他来本王面前演。哼,胆敢陷害本王,真是活腻歪了。”
语气里倒也没什么气愤的情绪,大概是揭露一桩阴谋,将小皇子得意坏了。谭青砚无语片刻,扯了扯嘴角:“这等诡计多端之徒自然逃不过殿下慧眼,只是殿下打算怎么问他?”
“你看着便是。”
谭青砚还以为会有什么话术陷阱,其实也不过是先软后硬的惯常套路。
只见四皇子高坐上首,虎着脸将那卷籍扔到跪地笔挺的赫连隼身前:“好好看看吧,你自以为这一招祸水东移很是巧妙吧?殊不知在本王眼里不过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一个不开化的蛮子还想跟本王耍心眼,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本王可不是叶凛那个好糊弄的。”
赫连隼竟还笑的出来,他一袭素衣,作民间书生打扮,瞧着比大齐人还像大齐人。
“是啊,殿下如此英明,草民怎敢在您眼皮子底下造次呢?说句不中听的,便是要下毒,什么毒不行,便要挑漠北独产的毒来。还亲自下水去救叶世子,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赫连隼还在笑,只是嘴角的弧度怎么看怎么苦涩,“草民早就不是什么漠北皇子,如今一届庶民举目无亲,殿下也许觉得窝囊,可我真的只想好好活下去。即便在一些人眼里我在漠北战败时就该自刎于战旗之下,那些漠北的暗卫嫌我丢了漠北皇帐的颜面屡次想杀我。殿下,想活着也有错吗?”
四皇子被问得错愕,张了张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一旁的谭青砚脸色微冷:“此毒世间罕见,若不是我家中正好有本古籍,怕也看不出此毒来历。如此隐蔽难寻,下毒之人也算是费尽心思,何来此地无银一说呢?
另外您真是自谦了,能逃过重重杀机活到现在,该说漠北派来京城的暗卫质量低下,还是您太过高明,抑或是······两边配合太过默契呢?”
都是聪明人,这等示弱的手段未免可笑,谁会将希望寄托于他人的同情上呢?位高权重之人见惯了生死,那点怜悯之心早就磨灭于日复一日的勾心斗角之中。
偏偏赫连隼真就开始装可怜,偏偏他的对象还真是个耳根子软心更软的,才几句话功夫已经有些坐不住了。谭青砚看不得小皇子这么被人抓着弱点利用,当即也不顾尊卑先行开口反驳。
这下四皇子又坐稳当了,严肃地点点头:“本王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你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别想出这里半步!”
赫连隼面色更苦了,只是这次倒少了几分做作:“殿下,这莫须有的事,我若是真认下来了,您难道还能放我走吗?”
“这······”四皇子呆了下,下意识地转头看谭青砚。
谭青砚也呆了,看他做什么?难不成这位殿下人都叫来了却没想过怎么处置对方?
这听起来不着调,其实真不怪四皇子。
以前他问完话便是了结,剩下的都交由徐姝或徐默他们处置,而无论是徐姝还是徐默都默契地没有同他讲之后处置的结果。也许是真忘了,也许是某种奇异的排斥心理,四皇子也从没未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