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喂,轻点,疼死本王了。”

八皇子看着五皇子肿得跟馒头似的脚踝,忍不住道:“五哥,您也太不小心了,这样宽的台阶怎的还能踩空滚下去?”

五皇子龇牙咧嘴地由着下人替他擦药,心里也郁闷难当:“本王哪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走得好好儿的,突然踩着块石子腿一软就跌下去了。早知道就不去送你那炮仗四哥了,平白受一顿气,还害得本王十天半个月不能下地。”

“五哥,您这可是自己摔的,怎么能怪到四哥头上去呢?”

“你懂什么?那炮仗跟本王八字犯冲,定是他在咒我呢!”

“五弟慎言。”齐钰拿着卷书,一袭青衣从里头缓步走出,“你我贵为皇子,从小熟读圣贤书籍,不该学那些坊间妇人的作派在背地里嚼人舌根。”

太子在众兄弟面前一向是最好脾气的,被当面说像长舌妇简直是头一回。

五皇子脸涨通红,闷闷道:“就你会当好人,你好歹也是东宫之主,他当着众人面给你没脸,你心里不憋屈?”

齐钰笑了笑,如青莲于山谷间绽放,静寂无声却夺了众芳艳色,连无根清风都染上幽香。

“怎么会呢?我是他皇兄,合该包容他的。何况我惹他不快在先,他恼我也是应当的。”

五皇子不说话了,他不过背地里念叨几句就是嚼舌根辱没皇子身份,合着到那炮仗四哥指着太子鼻子骂都成理所应当了?简直没天理了!

八皇子在一旁却是暗暗警惕,他心思细腻,比五皇子想得更多。贵妃被连降两级贬为姝嫔禁足于棠华宫内无人问津,四哥也被逼出了宫。

别人都道是贵妃自食恶果,他可不信这里面没有太子的手笔。太子才出来多久,原本失宠的皇后再次重掌六宫事宜,这手段当真令人生畏!

再看看今晨,光在四哥面前忍辱负重唾面自干的本事,就足以让人望洋兴叹了。果然这才是成大事的人。

八皇子想着看了眼臭着脸的五哥,又看了看那头一袭素衣却难掩风华的齐钰,心里微动

良禽择木而栖,也许他也该在太子身上花些功夫了。

89

甘霖园赐给了四皇子,连带着里头的管事仆役也一并划归到四皇子手下。于是隐隐间就分成了宫里出来的一派,园里的算另一派,倒有些竞相在主子面前争宠的意思。

四皇子原本在五弟那里受了气,一张脸拉得老长,此刻听着小太监们左一句夏日泛舟钓鱼,右一句冬日湖心赏雪的,被勾起了玩心,忽觉以后的日子也有了盼头。

下人们那都是最会察言观色的,原本还战战兢兢怕主子是个规矩严苛行径端肃的,对这类玩乐之事不喜。此刻见主子神色和缓,纷纷松了口气看来这位心思深沉的四殿下也没那么吓人嘛。

庞易有事在身,将他送到园子里便走了,临走前把他拉到一处无人之地的时候四皇子还慌得不行,生怕这混蛋又发了情要做弄他,还好只是将他抱到案上亲了个嘴儿。

想到这儿,四皇子后知后觉地有些郁闷,什么时候起亲嘴这等冒犯之举都成小事一桩了?

罢了,小不忍则乱大谋,他是要谋大事的鸿鹄,不同庞易之流的燕雀计较。

四皇子出宫建府是大事,各路人马送来的贺礼已经堆满了一间屋子,甚至还有送漠北美人给他当暖床丫鬟的。

那露着一小截纤腰的衣物,四皇子看着就觉得冷,心道不愧是漠北来的,当真抗冻。漠北被收服之后,京城的青楼妓馆、权贵后院,都多了不少白皮肤绿眼睛的面孔。男子当劳力,女子自不必说。

可惜四皇子如今对床第之事有了阴影,挥挥手就让小福子将人带下去分配住处,甘霖园最不缺的就是空屋。

送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