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各自回归亲戚的位置。
因此水理这次归家,并未打算住回姑姑家。
母亲好友桃姨一家在她生命里是锦上添花,多年的照顾和教导早已让水理将之视为母亲。
她早先去信一封,一下火车,便看见桃姨的儿子举着一张大纸,写着她的名字。
“哥!”
水理挥挥手,许家其从人流中挤过来,接过她手里的行李。
“怎么样,这一路还好吗?”
“不好,”水理狂摇头,“我感觉快瘫了。”
三十多个小时的火车简直不是人坐的。
水理和许家其关系并不亲昵,但也是亲如家人。
“辛苦你这么可怜了,走,我们赶快回去,妈和婆在家饭煮好了,等会你先吃点饭,一路上肯定吃不好,吃完了,就赶快休息。”
“好。”
许家其骑的自行车,背上水理的行李,载着人蹬得飞快。
桃姨叫许桃,在这个年代是少有的离异人士,因为不能生育。
许家其是她领养的孩子,比水理大五岁,现在在医院做后勤。
一路上,两人东聊西聊,周围新年的氛围非常浓厚,各家都贴上了对联、门帘,街上购物的人也特别多。
许家下面是裁缝铺,二楼是三室的房子,许外公当初是军人,在抗战时立过许多功,因此分房时有优待。
水理一进许家门,就跟自己家一样。
“桃姨”一见人就抱了上去,在中年美妇的怀里撒娇,“我回来了,想我没啊?”
“想了想了,小心些。”许桃接住小姑娘,东摸摸西看看,是生怕哪里不好。
“瘦了、黑了。”
“只黑了一点点。”
水理拇指和食指比出两毫米。
“而且,我长高了,有没有!”
她估摸着,自己现在得有接近一米七了,这个年代少有的高个子人士。
“嗯,抽条了,脸也张开了一些。”
没十五六岁时那么像娃娃了。
“嘿嘿。”
和桃姨亲昵完,水理又跑到沙发上抱婆婆。
这可是她恩师,两个人说了一阵话儿,水理最后得了个新年红包。
许家这晚上热热闹闹的。
第二天水理休整好,就陪桃姨上街去购置年货。
换个地图,让小情侣偷摸儿培养培养感情。明天的晚上晚些更,单休打工人命苦
010|她长大了不是
过年就是好呀。
街上人来人往,相熟的人们停下来相互寒暄,水理已经跟着桃姨见到了好几个熟人。
从供销社出来,许桃买了些奶糖红薯片,以及其他一些过年吃的零嘴,留了一些在水理的衣兜儿里,剩下让自己儿子给带回去了。
她领着水理去百货商场。
满打满算水理下乡就快两年,一件新衣服都没添过,这次回来也就只能待个一周左右,除了些内里穿的衣服许外婆给她早早备上了,其它的只能到商场里好好捯饬一身。
十四五岁时跟朵小百合花儿似的姑娘,下乡两年,风吹雨打的,零落不少。
末了,许桃又给买了好几盒雪花膏,站在路边就给水理细细抹上。
水理一点也不反抗,一双手被桃姨拿在手里搓了好几个来回。
最后跟刚出笼的蒸馒头似的,香喷喷、白嫩嫩。
水理放在鼻尖闻,闻着闻着,似有所感地转头,在烟火十足的大街上看见了几乎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男人。
李岱凌穿着一身休闲的黑衣服,精神的寸头,站在一辆黑色的小汽车旁,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