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薛南星面色一沉,厉声道:“到底是世子词穷,抑或是有人只教了你?这一句?”
这一问接着一问,宋源的坚守逐渐溃败四散,他终于不再如先前那般淡然,支吾道:“不、不是,他们二人所?唱皆是我心头好。尤其是曲澜生唱的,旋律缠绵悱恻……如泣如诉、超脱尘世……令人陶醉其中,难以自拔……”
“哦?”薛南星微微躬身,煞有介事地问宋源,“那你?可知道他最?喜欢唱的是哪出?戏文?”
宋源怔怔地看着她。
薛南星故作惊诧,“世子不知?”她一手撑着下颌,若有所?思,“在下曾经去过曲澜生房内,书案上有一册戏本?被翻得起?了毛边,想来是她爱不释手的一册。”
“是什么来着?”她直起?身,负手踱出?两步,看一眼?跪在堂后的如仙,倏然抬高语调,“哦,对了,是《西厢记》!”
“对,没错,西厢记。”宋源强作镇定,“他唱的曲太多了,我一时忘……”
宋源话未说完,薛南星忽而一拍脑门,“哎呀,是我记性不好,应该是梁祝。如仙小哥曾告诉我,他师傅曲澜生最?是羡慕祝英台,愿死后也能与所?爱之人羽化成蝶,成双成对。曲澜生最?爱的曲是《梁祝》才对……”她目光停留在如仙身上,温声笑道:“如仙小哥,我说的可对?”
如仙一对笑眼?脉脉地看着薛南星,娇羞一笑,柔声回?道:“对,公子记得没错。”
薛南星收回?目光,再转身时,双眸已是锋芒尽显,厉声逼问:“你?若常听他唱曲会不知他最?爱唱的是哪出??你?若与他有情,那他珍视的蝴蝶钗还有一支去了哪儿?”
步步紧逼,宋源再也招架不住。
他一下瘫坐在地,额上细汗淋漓,张了几次口,没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我做这些都是为了宋家、为了爵位……我没有选择、没有……”
薛南星撩袍转身,朝陆乘渊拱手一揖,“多谢王爷,属下问完了。眼?下……”她瞟一眼?后侧跪着的人,转而一字一顿道:“可以用刑了。”
陆乘渊明明瞧不清她的神情,却恍惚看见了光,炽热而明亮。他忽地一怔,半晌才自唇角浮起?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淡淡的“嗯”一声。
沈逸见陆乘渊点头,即刻绕回?堂案上,将惊堂木用力拍下,高声喝出?憋了半日的两个字:“来人!用”
“且慢!”外间有人高呼。
沈逸再遏不住怒气,斥责道:“是谁?胆敢扰乱大理寺公堂!?”
一道温润的声音悠悠传来,“大理寺公审,又涉及皇亲贵胄,东宫有人听审理所?应当。难道只是晚来了一会儿,沈大人就要摆大理寺的官威吗?”
公堂大门外白灿灿的光里忽然多了一道人影,凌皓瞪大眼?看着来人,“姑父?”
注1:摘自《封诊式·讯狱》,大意是在审案时,应当通过记录和分析被告人的言辞来了解案情,而不是仅仅依靠刑讯逼供。
注2:摘自《封诊式·讯狱》,大意是嫌犯交代完了还不认罪的,按律法该用刑的,可以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