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如何?说,不必崔海提醒,她都得仔细琢磨。

薛南星暗自思量,说到底,对于陆乘渊这个人,她实?在了解的太少了。选择暂时相信他,不过是凭她个人的推断和?感觉罢了。要是一下揭了全部底细,倘若她信错了人,赌错了,岂非输得一败涂地。

再想深一层,既然?眼下只能确定?陆乘渊要查张启山,那她只需要借陆乘渊之力去查便是了,左右不过是再跟他一个月,透露的越少,破绽也就?越少。

一思及此,她决定?写一本没有薛南星,只有程耿星的画本子。只要听故事的人在意?的那部分是真,谁又会留意?到故事里编纂的细节呢?

画本子里,程耿星自幼父母双亡,无亲无故,他走到哪儿都会被?人当?成扫把星赶走,后来他便躲到了没有人的义庄。

直至那日,义庄里来了个守尸人,才第一次有人问他肚子饿不饿。

薛南星真真假假地说着?。

“那日起,义父便将?我带在身边,教我读书写字、撰文验尸,教导我律法与正?义。但对于从前的事,他并不多提。我知道那是义父心里的痛,他不说,我便也不再多问。连他是程启光,那个大晋赫赫有名的程相,我也是后来才得知。”

后来,也就?是数月前。

“义父突然?告诉我他的真实?身份,说他要回京查一桩康仁十二年的旧案。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义父身上背负着?这样重?的血债,原来程耿星三个字承载着?这样的寓意?。可变故就?发生在启程的前一日……”

那日,程耿星去邻村验尸彻夜未归,回来后却发现他们的宅子已经被?一把火烧得精光,程启光也葬身火海。而这半块玉佩,是程耿星亲自验尸后,从义父的腹中取出。

“想来这半块玉佩与义父的死、与康仁十二年的案子有着?莫大的关系。属下不得不冒险上京,只为一个真相。”

一声声“义父”虽是假,情却切真意?实?,话到末了,薛南星眼底已是波涛翻涌。

没承想,陆乘渊问的第一句,竟不是这画本子里的任何一页,也无关这两桩案子,而是她始料未及的一句

“你可曾听程相提过他的外孙女?”

薛南星猛然?一怔,陆乘渊突然问这个做什么,莫非他从前认识她?

“或者说……”没待薛南星回过神来,陆乘渊又道:“他可曾告诉过你,康仁十二年一案中,可还有其?他人活着??”

薛南星抬眸看向陆乘渊,忽然?觉得此刻他有些不太一样。

从前她觉得陆乘渊是皎皎空中的孤月,清冷孤绝。眼下再看他,却更像水中的月影,明?明?还是一样的清冷孤绝,可轻轻一触便会彻底碎开。

有这么一瞬,一颗心上仿佛有只小猫爪在踩着?,时松时紧,似疼似痒,总之不是滋味。

从前外祖父教她验尸,教她律法,教她做人,可从未教过她如何?看人心,眼下她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明?白了。

一时间,她竟有些茫然?和?犹豫。

“程公?子,王爷问着?话哩。”崔海细沉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程相的外孙女,薛南星,十年前随程相一同离京的,你可曾听他提及过?”

十年前,薛南星……是啊,薛南星十年前就?死了,连带她对京城的所有记忆一起葬在了青峰崖的疾风里,活下来的只有程耿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