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身后之人竟像是一尊佛似的端坐着,连眉头也不动一下,见她回头,甚至愣了一愣。

薛南星急了,若她真是男子?倒也不怕,等?闲不会?吃大亏。可她是女儿身,身后的是如假包换的真男子?,二人的姿势本就有些暧昧,倘若这迷香药力强劲,自己、抑或是身后之人起了反应怎么办?

她眉头紧蹙,一时顾不上?身份礼节,抓起陆乘渊的手,往他自己口鼻上?一按,见他愣愣地捂上?口鼻,这才放心回过头去。

陆乘渊捂着口鼻,只露出双眸,那双眸子?忽然变得清晰起来,眸光清朗,静如深海。

然而?外面的淫言碎语不绝于耳。

“又是怎么,难道你不喜欢吗?今夜为夫就满足你。”宋源一边说话,一边解开那丫鬟的衣裳。

薛南星并非不懂男女之事的深闺小姐,春宫图也不是没插科打诨地伙同?着那些捕快看?过,验男尸更是不在话下。

可眼前?这一切……此刻她完全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呆愣得如同?一具石像。

忽然,她眼前?一黑,一只修长的手遮住她的双眼,耳畔一热,清冷淡然的声音传来:“别看?。”

声音极低,混杂在暗色里,有一丝哑,还有一丝……温柔。

薛南星脊背一酥,她之前?竟从未发现此人的声音这样好?听,只需两个字便能蛊惑人心。她不由阖上?双目,本能地往后靠去,可这一靠,便将自己的后背又毫无保留地贴上?了陆乘渊。

清冽的鼻息喷洒在脖间?,方才还毫无温度的胸膛,此刻竟然微微发烫,她仿佛感?受到那穿透而?来的心跳。

杂乱无章、怦然肆动。

他似乎……并非真的淡定。

薛南星惊觉不妙,再这样下去怕是会?出事。她忙僵着身子?往旁边一点点挪去,终归是与陆乘渊错开了小半边身子?,尔后一头埋进膝盖里。

她本以为不去看?会?好?受些,然而?事实证明,若是不看?,耳边的声音只会?被无限放大,她赶忙又捂住双耳。

可这密室建起来就为了做些见不得人的事,隔音自然是极好?的,里头的声音出不去怎么办,便只能在屋里转,转来转去,就又窜进了衣柜里,越滚越大声。娇媚婉转的呻吟裹着玉钩碰撞的乱响,如同?海浪般一阵阵拍打过来,淹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愈发燥热起来,衣橱里本就闷热的气氛再度升了温。此时此刻,饶是她努力平复自己,也很难做到心如止水。

鼻尖弥漫的甜香味不再腻到熏人,而?是混着一丝冷冽,带着些陈年书?卷和新添的墨水味,莹莹绕绕,居然变得好?闻了起来。

她猛地想起陆乘渊身上?那冷冽干净的味道像什么,像一夜初雪之后,推开窗时吸入的第一口气息,清冷而?纯粹,凉至肺腑却让人着迷。

脑中?轰然一声嗡鸣,她、她到底在想什么!?

薛南星不由心虚地去看?陆乘渊,只见他紧闭双目,将自己紧紧贴在柜壁,那股清冽的气息也倏尔热了起来。

连见多识广的“活阎王”都尚且如此,更何况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可她再如何,也不至于对陆乘渊起色心,除非……

是了是了,定是那迷香作祟。

薛南星总算找到了原因,环在双臂下的手暗暗使劲,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唔……”疼!一双手臂不知被掐出了多少淤青,沸腾的思绪才渐渐凉下来。

二人就这样苦撑了一个时辰,还听了几句京戏才得以脱身。

*****

二人翻出侯府时,夜已深沉,陆乘渊走得一路沉默,薛南星垂首跟在后头,也不知说什么。

直至上?了马车,薛南星觉得这尴尬的气氛实在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