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南星端起茶盏,轻抿一口,勉强压下了上扬的唇角。
凌皓又啜了口茶,不忘提醒道:“下回若是还要去烟柳巷,定要带上我。”
“好?。”薛南星颔首,笑着去拨茶中的浮沫,少时,手上的动作却忽地一滞。她似乎想到什么,看向?凌皓,问道:“世子,你从前可有同宋世子一道去过烟柳巷?”
“你说宋子谦?”凌皓搁下茶盏,“有倒是有,想来我第一回去烟柳巷,就是被他和几个紫云书院的同窗拉去的。只不过,自两年前他娶了那位龚家二小?姐后,就脱胎换骨了,好?几回喊他都被他婉言谢绝了。”
“据说他与那龚二小姐成亲后琴瑟和鸣,恩爱得?很,且这两年他又一门心思扑在母家的生意上,我们便也不再喊他去了。”
他微微一顿,“想来也是。那龚二小?姐虽说只是个庶出,但好歹也是工部尚书龚士昌的千金。反倒是晋平侯府,如?今已是日落西山。宋家到他这辈,竟无一人入仕,整个府不过是个徒有其名的空架子罢了。子谦若想重振家业,自然得?倚仗这层姻亲关系,在朝堂内外打?通关节,把?章家这门生意稳住了。”
“不过你别说,他的确是个心思活络之?人,几年前竟设法让皇上知晓了望月楼,还引得?御驾亲临,提下一首佳作,自此,望月楼便一跃成了京城第一酒楼。”
说着,凌皓叹一声,“只可惜啊,这京城第一酒楼突然出了这档子事。我估摸着,他心里也不好?受。”
薛南星听完,默了一晌,将凌皓此番话在心中反复思忖。原来宋源早已娶妻,并且十分倚仗妻子娘家的势力,那么,他定会将自己的特殊癖好隐藏好。若二月十四那日,与曲澜生同乘马车的人是他,那他怕被梅香见到真容,也就都说得?过去了。
但还有两件事她始终想不明白。一是凶手如?何行?凶,倘若真的是宋源所?为,即便他能拿到管事手中的钥匙,算好?时辰提前喂服解药,他又是如?何在诗会上分身?,趁曲澜生将醒未醒时,将他扔下望月阁,而自己又正正好?站在台中央亲见这一幕。
世上当然没有分身?之?术,但有障眼?之?法。她再一细细回想,诗会那夜,宋源似乎一直都在楼下正厅,要么是他用什么法子障了众人的眼?,要么,就是还有一人,在暗处做他行?凶的影子。
二是曲澜生为何要在死?前将蝴蝶钗放回楚风阁。又或者,这两个疑问是否都是同一个答案?
一时间,薛南星只觉得?思绪都浮在水面,触不到底。思索了良久,又将疑虑拉回最初的一问:“世子,那你们从前去烟柳巷,可有去过南风馆?”
“当然不曾!”四个字斩钉截铁,凌皓毫不犹豫道:“子谦与夫人情深意笃,举案齐眉,这是众所?周知之?事,他又怎会去那种地方。”
他想了想,又生怕被人误解有何不为人知的癖好?,连忙转向?薛南星,神色郑重道:“你可千万别多心啊,方才让你带我去烟柳巷,是去那个什么雨花楼。若是南风馆那种地方就免了,我堂堂琝王世子,岂会是爱好?龙阳之?人。”
他“咦”一声,仿佛想到什么不堪入目之?事,一脸嫌恶,“好?好?的男人,做女子打?扮,一个个男不男、女不女的。”话?到末了,竟不由打?了个寒颤。
男不男、女不女……薛南星将这话?听在耳中,心虚地咽了口唾沫,“魏大人已经着手帮忙寻梅香了,咱们暂且不必去烟柳巷了。”
她没顾着去看凌皓眸中的失望,而是瞥一眼?外间的天色,转念问道:“王爷可在府上?”
“我方才来的时候就不见他了,说是望月楼的管事带回来了,表哥亲自去了大理寺审问。咱们可要去看看?”凌皓反问。
薛南星稍一思量,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