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枝掩唇轻笑,挑起眼?尾,“谁应声了可不就是?谁吗?”

高个子怒不可遏,登刻抡起拳头,朝薛南星迎面砸来。

薛南星的双手依旧稳稳地负于身后,侧身一闪,面前的拳头猛地砸了个空。高个子一下失了重心,踉跄着向?前冲出几步,扑倒在地,摔了个狗啃泥。

地上的人羞愤难当,爬起来啐了一口,骂道:“不知死活的臭小子!”一把推开拦着他的矮个子,撸着护腕,朝薛南星直冲过?去。

“你确定要动手?”薛南星眉眼?微挑,目光深处竟然?带出刀兵之气。

两个衙差皆怔了怔。

“此处可是?京兆府衙门口,是?皇城之外,天子脚下。”薛南星目光凌厉扫向?二人,手指苍天,昂声喝道:“你们家主子看不到,但这堂内的‘明镜高悬’匾额,这头顶的昭昭天明,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二人被这通身的清风皓月之气陡然?一震,挥了半截的拳头悬在空中,犹豫几下,又怯怯地收了回去。

矮个子一时察觉不妙,拧眉盯着薛南星看了一会儿,猛然?想到什么,咽了口唾沫,别过?脸低声问那高个子,“你仔细瞧瞧,这小子是?不是?昨夜跟着昭王去望月楼的那个?”

高个子被他这么一提醒,登时一个激灵。他定睛细看,一对绿豆眼?逐渐瞪大,片晌,才断断续续吐出几个字:“还、还真是?。”

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二人正愁着不知道如何收场,衙门内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程兄?”

浮雕影壁后走出一道身影,朱色绯袍带起半斛明媚的暖阳,是?魏知砚。他身侧还跟着另一人,看官服品级,应该是?个知事。

方才一高一矮两个衙差脸色讪讪,唤了声“魏大人”,便垂头耸耳地退立一旁。

魏知砚似惊似喜,“程兄来京兆府,可是?有事?”

薛南星懒得?再与那二人纠缠,朝魏知砚匆忙行了一礼,旋即将梅香失踪一案的利害关?系简明扼要道来。

话到末了,她自觉自己来得?唐突,于是?拱手揖下,“只因事出紧急,草民又赶着去昭王府复命,这才贸然?打扰,还望大人见谅。”言讫,提了袍摆就要跪下。双膝就要落地,手肘忽然?被一双手轻轻托起。

这双手同样修长有力,却带着截然?不同的温度。

魏知砚温声道:“此案事关?重大,又是?京兆府的人渎职在先,理应由京兆府一力担起。程兄又何须多礼?”他略略一顿,声音更?亲和?了几分?,“且你我之间,不必行这些虚礼。”

你我之间?这四个字来得有些莫名,薛南星虽摸不着头脑,却也不妨多想,只当是?这位少尹大人亲民,便微微点了点头,“那寻人一事便有劳魏大人了。”

魏知砚转头吩咐道:“吴知事,即刻替这位琴枝姑娘再录一份供词,寻着线索再仔细搜寻,无论生死,今日?内务必有个结果?!”

“是?,属下领命!”吴知事应下,往前两步,朝琴枝比了个“请”。二人才甫一转身,只听身后之人又道:“等等……将方才整理的名册拿给本官。”

吴知事听罢,满脸错愕,方才魏大人不是?说找个录事送去昭王府吗?眼下又要拿来做什么,也不知那录事出发了没。他下意识折回身,惶惑道:“大人,这名册……”

“这名册重要。”魏知砚打断他,“本官务必亲自送去昭王府,速速去取!”

吴知事心中一紧,半截话堵在了嗓子眼,只好赶忙跑去截人。

魏知砚转眸看向?薛南星,“诗会宾客的家宅背景刚整理好,我正打算送去给乘渊。方才听你说赶着去昭王府复命,不如我送你一程,如何?”

薛南星抬头看了眼?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