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来气,“是,我?们是风尘女?子,可到底都是爹娘生的,也是血肉之躯。这帮臭男人,在床榻上那会儿?就甜言蜜语,唤你夫人、喊你娘都行,一旦穿上衣服就翻脸不认人。套上那身官服,就当自己高人一等了,我?呸!”
薛南星顿时明白过来,普通人家的失踪案向来不受衙门重视,除非出了人命案子,否则有案不立是常有的事。看?琴枝姑娘面颊涨红、怒气冲冲地咒骂着,想来是在那帮衙差面前受了不少气,走投无门,才找上了她。
她随即宽慰道,“姑娘先别急,此事我?会想办法查。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那姐妹叫什么名字,具体是何时失踪的?”
琴枝见薛南星愿意帮忙,顿时双目放亮,连忙道:“我?那姐妹,名唤梅香,人是三天前,也就是四月十六的夜里?不见的。大约是……”
她略一思索,“是卯时左右。梅香有个?常客,每回?都是卯时过来,那日他来了后点名要梅香,可我?们找遍了整个?楼,都没见着她,从那时起,她就再?也没露过面。起初我?也没太在意,以为?她临时跟哪个?客人出去了。但第二天我?从凤南街回?来,还是没见着她,问了楼里?的姐妹们,都说一整天都没见到她。咱们雨花楼是立了规矩的,出门都得登记在册,梅香一向守规矩,并非是个?没有交待的人。”
薛南星又问:“会不会是家中有急事,突然?回?乡了?”
“绝不可能。”琴枝连连摇头,语气坚定,“梅香是我?同乡,她从前的事我?多少了解一些。她自小父母双亡,十三岁那年?就被长兄卖给一个?乡绅做外室,但那乡绅的妻子暴戾无性,对她百般折磨。她实在不忍受辱,才从乡下逃到京城,是绝不会再?和那些人有任何瓜葛的。她曾经说过,宁愿在京城一双玉臂万人枕,也不愿再?回?到那个?魔窟。”
琴枝见薛南星眼中流露出疑惑,担心她不信自己的话,又切切叹道:“沦落风尘的都是苦命人,平日里?,我?们互相扶持,早已情同姐妹。梅香与我又是同乡,更?是无话不谈,她绝不会不告而别,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薛南星默了一默,只听琴枝嘟囔着:“酉时我还见她在前门迎客,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就这样平白无故消失呢?”
薛南星心中暗自思忖,梅香失踪已经三日,琴枝与她情同姐妹,想必平日里?能想到的角落都已搜寻过,再?问也是多余。于是她转而问道:“琴枝姑娘,你再?仔细想想,她迎客时,可有什么异常之事?遇到了什么人,又说了些什么话?”
琴枝“嗐”了一声,“这烟柳巷人来人往的,哪里?记得住这么多。咱们日日迎客,说的无非也就是那几句,‘客官进来坐坐’,‘客官好生俊俏’,‘客官……’”她的声音忽然?一顿,转眸盯向薛南星,“梅香她好像说过一句:‘客官,怎么是你?’”
“你可有见到是对谁说的?”
琴枝摇头,“我?当时乍一听还以为?她碰见熟客了,可转眼一看?,她又是一个?人。要不是公子您问起,我?都给忘了。”
怎么是你?怎么是你!
薛南星将这句话反复咂摸,风月场上的人,即便是遇到再?熟的客人,也断不会轻易说出这句话,除非她遇到了出乎意料之人。但究竟什么人,是梅香认得,却?又是绝对不可能在青楼出现?的呢?
心中疑云丛生,她总有一种感觉,梅香的失踪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但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一股莫名的预感猝然?涌上,她展目望了眼南曲街尾楚风阁的方向,又往北曲看?了眼,尔后转眸定睛看?向琴枝,“梅香姑娘可认识南曲楚风阁的小倌?”
“楚风阁?小倌?”琴枝愣了一愣,不明白薛南星为?何突然?问这个?,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