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上京城的皇城外,能直呼昭王名讳的还能有谁。

二人回头,只见两个人朝望月楼门口疾步而来,身后跟着一众衙差。其中一人稍年轻些,长身玉立,玉树兰芝,另一人年逾不惑,面如满月,体态丰腴。

薛南星一眼就瞧见那位年轻公子右侧额角的擦伤,正是那位京兆府少尹魏大人。而他身侧的,想必就是凌皓口中那位不管事的京兆府尹赵有常了。

“知砚。”陆乘渊微微颔首,目光也落在魏知砚额角。

魏知砚稍作解释:“昨夜与几个同僚吃多了酒,不慎撞到而已,无碍。”

赵有常扶正微斜的发冠,拱手行礼,“下官见过王爷。”开口便是一股酒气。

陆乘渊脸色一沉,寒声嘲讽:“事发突然,可扰了赵大人兴致?”

赵有常闻言,两腿发软,连声赔罪:“不敢不敢。今日同乡小侄小登科,京里也没个其他长辈,下官念及同乡之情去做了这主婚人,饮了两杯。”说着,试探着瞥了眼陆乘渊身后,只见一青衫少年,未见大理寺和影卫司的人。

还不算太晚,他暗自松了口气。

陆乘渊懒得多言,扫了眼赵有常身后跟着的衙差,不见背着验尸箱笼之人,问了句:“仵作呢?”

赵有常刚松下的那口气又提了起来,俯首颤声道:“........下官方才提的那同乡小侄,正是衙门仵作……”

不用多想,这仵作没跟来,想必不是进了洞房就是已经不醒人事。

“不过我已让人把他从洞房里拖出来,应该正赶过来……对,赶过来了。”赵有常垂眸,手心爬满细汗。

魏知砚见状,帮腔道:“乘渊,人确实在路上了,不如先进去看看。”

大门檐角的灯笼正正好悬在薛南星头顶,照得她眸光清澈,魏知砚说着,目光流转到这双明眸上,霎时愣了愣,似有些错愕。

可来不及多想,只听陆乘渊沉声道:“不必了。”说着,人已经拂袖转身,径直往门内走去。

魏知砚的目光似不经意地落到薛南星身上,略作停顿,又移开,这才大步跟过去。

陆乘渊与魏知砚踏风而入,二人皆是身高腿长,又阔步而行,薛南星一路小跑至正厅前的屏风,才勉强跟上。

还未进去,就听到屏风后一片混杂,议论声,抱怨声,间或夹杂着低声的啜泣。

靠外的方位突然有人压着嗓子唤道:“昭王来了!?”

方才混乱的杂音渐渐淡去,陆续传来阵阵小声议论。

“是,真是昭王。”

“这场面就只有他能镇得住了。”

“那岂不是影卫司也来了?”

“完了,今夜不知何时才能离开了…”

……

众人纷纷朝门口看来,聚在厅内的三五簇人轰然分散,各自回坐,原先站在厅中过道问话的几人也跟着一分为二,自动让开走道。

薛南星环顾四周,场面还算有序,大多宾客已对着铭牌入座,可厅内的人明显还是少了。

转眸间,她看到不远处的薛茹心。

薛茹心坐在台下,轻声安抚着身旁女子,眼神却有意无意地投向这边。

薛南星下意识去看陆乘渊,只见他目不斜视,脚下生风。自己也不由地跟着迈大了步子。

往里走,靠近舞台左侧,此时凌皓手上拿着本名册,正与一旁的宋源说着话。

二人好似察觉到周遭的动静,侧头去看,见陆乘渊和魏知砚一前一后朝这边走来,身侧还跟着步履略微蹒跚的赵有常,这人怕是又吃多了酒。

凌皓立直了身子,目光越过三人,在一众衙差中寻到了薛南星。

见众人过来,他拧了一晚的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