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皓怔忪,他心知眼前这个人说到做到,登时挺直腰板,“说说说,我说!不就是那件事吗?”
“不说就算了。”声音更淡了。
“欸欸欸,别啊……”凌皓心中着急,猛地站起身,却忘了是在马车里,重重地撞上车顶,“哎哟!”
车内又是一晃。
他一屁股蹲坐下来,捂着头顶道:“你这是明知故问!一路上我都提过多少回了,不就是让程耿星进大理寺那事吗?”
陆乘渊冷声冷气,“你既是知道自己问过多少回了,还不清楚我的答案?”
凌皓怎会不知,陆乘渊疑心重,一日未将程耿星的底细彻查清楚,一日不会点头。可眼看着就要进京了,上京城说大不大,万一程耿星来找或是撞见了,他该如何是好?
仿佛一拳打进了棉花堆里,凌皓满脸愠色,却也没辙,只好负气道:“你不同意我自己想办法!”
陆乘渊轻笑一声,“好,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办法。”
话音刚落,车帘再度被撩起,高泽俯身跨入,回禀道:“王爷,前面有人闹事,几个小摊被掀翻,瓜果蔬菜散落一地。看热闹的、捡便宜的全都凑上来,将凤南街堵了个水泄不通。不过只是银钱问题,也好办,眼下已经派人在疏散,估摸着快了,不必绕道。”
“何事闹得这么大?”凌皓来了劲儿。
高泽看了陆乘渊一眼,见他不露声色,继续道:“据说…是一位外地来的公子,吃了花酒不给钱,还卷包袱要跑,几名青楼女子追出来与他争执。妓子泼辣,一把扯开那公子的包袱就开始翻找,东西散得到处都是,拉扯间还推翻了几个瓜果摊,这才闹得不可收拾。”
“竟有这等事?哪儿来的乡野鄙夫,竟然吃花酒不给钱!?”凌皓那颗怜香惜玉的心不免愤愤不平。
“说是……”高泽顿了顿,“祈南县来的。”
祈南县?凌皓只觉耳熟,却又想不起来,“管他祈南祈北,我倒要去看看。”说着就要起身。
高泽连忙负手打揖,“这人……王爷、世子都见过的。”
“正是修觉寺那位精通验尸的程公子。”
“耿星兄!?”凌皓猛地瞪大双眼,“我去看看!”一溜烟就钻出了马车。
高泽看向陆乘渊,“王爷,可要……?”
暮色渐沉,车内似乎在一瞬间暗了下来。陆乘渊坐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好半晌,车轮重新滚动,一个声音冷冷飘来:“走罢,本王没功夫看戏。”
第15章 画屏 “什么?一个月?”
一刻钟前,凤南街的喧嚣中。
“影卫司来了!”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真的是影卫司!”
“别看了,赶紧走吧!”
……
惊呼声此起彼伏。几名绣衣侍卫扶刀而来时,人群已散了大半,只剩那几名妓子和商贩还在与最中间的少年人纠缠不休。
这场闹剧再荒唐,不过只是银钱问题,既是钱解决得了,那便不是问题。
凌皓大手一挥,很快也都打发走了。
“多谢世子殿下!”薛南星紧抱着那堆散乱的行李,满脸愧色:“不曾想,再次见到世子殿下时,竟是如此不堪。”
“耿星兄,可是寻亲不顺?自修觉寺一别,究竟发生了何事?”凌皓问道。
薛南星长叹一声:“说来惭愧!”她将自己进京后的“经历”娓娓道来:寻亲无果的失望,误入胭脂巷的迷茫,被无端讹诈十两银子的无奈,以及被几名妓子追到凤南街的窘迫……叙述详尽,滴水不漏。
此刻的薛南星衣衫褴褛,手腕上带着几道血迹斑斑的抓痕,怀中抱着刚拾起的行李,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