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陛下虽肃清乱党,然十年?太平忽起?波澜,难保不是尚有余孽未除。陛下试想,家父虽战功彪炳,终究只在军中有些声望。而今谣言起?于四方?馆,闹事者多?为文士。臣不得不怀疑,是有人想借此机会,逼陛下谢罪,好以替前废太子平冤为由逼宫。”

“岂有此理!”景瑄帝怒坐起?身,“莫说什么血诏,即便真有朕也?绝不会将这江山拱手让与那个废物!”

陆乘渊上前两步,寒声道:“所以,臣以为,罪思?堂那位……该上路了。人死如灯灭,纵有血诏亦是废纸一张。”

景瑄帝沉吟片刻,“朕留他十年?性命,不过?是念在手足之情。可这些年?来,朕做了这许多?努力,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可那些人竟然还不死心,还要逼朕!?好,朕就让他们看看,没?了那个废物,他们还要如何?”

“只是陛下,前废太子囚于罪思?堂十年?,民间素赞陛下仁厚,若此时无故赐死废太子,反而容易生出乱子。”

景瑄帝将语气?缓了缓,“你的?意思?是……?”

陆乘渊唇角微扬,“不妨...送他一个不得不死的?罪名。”

“罪名?”景瑄帝唇边浮起?一抹讥诮,“骄奢淫逸、结党营私,那废物的?罪状早在十年?前就昭然若揭,只是先帝视而不见罢了。”

陆乘渊道:“还有一案,至今尚未查明。”

景瑄帝眸光一凝,“说。”

“康仁十二年?,青峰崖。”陆乘渊眸色转深,“实不相瞒,此前奉密旨命人赴青州,已将那十一具遗骸尽数运回。倘若验明此案系前废太子指使?,以程老先生和薛尚书昔日声望和地位,天下士林必不容他。”一顿,他抬眸看向景瑄帝,“而明日正是最好的?时机。”

景瑄帝挑眉,“此话怎讲?”

陆乘渊沉声道:“魏家大婚在即,百官皆往道贺。太师忧心有人借机生事,已嘱臣增派神策军加强城防。臣思?来想去,到底是敌暗我明,不如趁机布下天罗地网,令前废太子党羽无机可乘。”

“届时陛下亲临罪思?堂审讯,只要臣邀上两位前朝颇具声望的?老臣一同见证。那废太子认罪与否,自有臣等三双眼睛说了算。那些叛党不是要谢罪书吗?”

鸦羽般的?长睫下透着异常的?沉静与冷意,“臣必让那废太子写得明明白白。”

景瑄帝闻言默了一瞬,忽地失笑,“未晚啊未晚,你为躲这婚宴,倒给朕派了个好差事。”略一沉吟,他摆了摆手,“罢了,就依你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