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我!为什么?为什么!?”

肩头的剧痛未能让薛南星有?半分动容。她?冷冷注视着这张彻底变得陌生的脸,“因为与你相处的每一刻,都让我觉得无?比恶心。”

轻飘飘的一句话如一柄利刃,瞬间刺穿了魏知砚所有?癫狂。

他踉跄着松开手,错愕不堪地?看着她?。

眼底的愤怒转为难以置信的茫然与惶恐,下一瞬,他竟像从前不明?原因被爹爹罚跪的那个可怜孩童般,“咚”一声?跪倒在地?,将脸埋进她?衣摆,似质问,更似乞求,“我究竟做错了什么?明?明?我也等了你十年?,明?明?我才是先?认出你的人,明?明?我那么爱你……”

“爱我?”薛南星只觉荒谬,“你爱我,然后明?知你爹是杀我至亲的凶手,却隐瞒真相,还想利用蒋昀逼我嫁给你,这就是你的爱?”

“你不懂!”魏知砚猛地?抬头,眼中燃着病态的执念,“你以为爱是什么?是成全是心甘情愿?是眼睁睁看着你对别人投怀送抱?不!不是的!”他声?音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爱是独一无?二,是占有?!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将你夺走!”

“所以你不惜对我下毒?”薛南星冷道。

魏知砚讷然摇头,“不,你若肯吃一口我送的桂花糕,便什么事都不会有?。是你……你始终不愿信我。”

薛南星只觉得好笑?,下毒者还要怪被毒害的人不信任他,荒唐!

薛南星惨白的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缓缓吐出三个字,“你不配。”

“我不配?那他陆乘渊就配吗?”魏知砚目光落在薛南星腹部,突然似有?所悟,“我明?白了,是因为那个孽种对不对?”

他眼中分明?噙着悲恸的泪,嘴角却是在笑?,以至于这个笑?是扭曲的、瘆人的。

魏知砚慢慢贴近,长?指轻抚上她?的面颊,轻声?安慰,“不过没?关系,那个孽种已经没?了。等你养好身子,我们会有?一个真正的孩子,我们会看着他咿呀学语,看着他长?大成人……”

听到孩子二字,薛南星的心蓦地?一空,心间某道结痂的伤口被生生剖开。

她?拼命想要遗忘的、压制的痛楚,在听到这两个字的刹那,如决堤洪水般涌来,将她?淹没?。

孩子……她?和陆乘渊有?了孩子,这是他们的骨血。可那孩子还未成形,她?甚至还未来得及感受它的存在,还未来得及为它欢喜,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消逝了。

有?一瞬间,薛南星整个人仿佛定住一般,一动不动。

片刻后,她?茫茫然抬手,指尖发颤地?抚向自己的小腹。

触手所及,只有?一片冰冷的虚无?。

手掌是冷的,腹部是冷的,唯有?眼眶是烫的,水光模糊了视野,大颗大颗的泪珠不受控制地?滚落。

胸腔似乎被什么梗住了,薛南星喘不上气,只得发出一声?又一声?悲鸣。

可这样的悲鸣亦不能缓解这蚀骨灼心之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