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是什么,蛊呗。”

有?人不信,“怎么可能?听过有?娘亲不愿子女活着受苦,临死前带走孩子的,却没?听过为人父母的,会给自己的子女下蛊这般狠心的。”

“倘若荣亲公?主那杯毒酒早被人换了呢?”那人越说越玄乎,却也越说越肯定,“这些?年?来,昭王征战四方,权柄日重。然而他终究不是凌姓,也并非皇上的亲骨肉,太子年?纪尚小,皇上就不怕他位高权重,越俎代庖吗?”

“你的意思是,陛下为了制衡利用他……?”

蓝色方巾重新端起?茶盏轻啜一口,“唯一的理由就是皇上有?能控制昭王的手段,你们说是什么?”

“解药。”

……

“混账!”德政殿内,景瑄帝猛然拂袖,案上奏折哗啦散落一地?,“他们还说了什么?”

跪在地?上的密探额头抵地?,“回陛下……民间还传言,当年?陆将军是……是被……”

“快说!”

密探咽了啖唾沫,“说陆将军的死是陛下您所致,说是有?陆将军的亲笔遗书为证……如今连市井的黄口小儿都在传唱那些?大逆不道的谣曲。”

“荒谬绝伦!”景瑄帝踱至窗前,指节捏得发白,半晌才压下怒意,侧目道:“乘渊,此事你怎么看?”

陆乘渊神色淡然,拱手一揖,“臣以为,清者自清。市井流言罢了,陛下无?需在意。”

语气无?波无?澜。

景瑄帝回首看了他片刻,语气缓下来,“好,朕也担心你听了这些?流言会心生芥蒂。既然你明?白事理,此事便交由你全权处置。五日之内,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将那些?人的嘴给朕封严实了。”

殿中静立的魏明?德突然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此事恐怕不宜用强。此番流言起于四方馆,在学子间流传甚广。陛下这些?年?大兴文教,广纳寒门贤士,特许他们议论朝政。若此时强行禁言,怕是要寒了他们的心啊!”

“朕寒了他们的心?”景瑄帝冷笑?,“他们说这些?就不是寒了朕的心吗?”龙袍袖口重重扫过御案,“你倒是提醒了朕,这些?年?朕太过宽仁,才让这些人如此放肆!”

“乘渊”

“臣在。”

“朕给你五日。”景瑄帝眼中寒光凛冽,“若还有?人敢妄议此事,一律以谋逆论处,杀无?赦!”

陆乘渊单膝跪地?,“臣领旨。只是……”他略一迟疑,“影卫司之权已收归枢密院,臣恐……”

景瑄帝略作沉吟,挥手道:“期间神策军任你差遣。记住,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臣,遵旨。”

然而,起?初只在四方馆内流传的秘闻,一夜之间,如同被秋风卷起?的野火,蔓延整个京城。

文人士子们最?易被大义激荡,而军中将士对定国大将军陆熠更是奉若神明?。很快,抗议的声?浪如潮水般涌上街头。

国子监前,数百名太学生以身躯筑成人墙。他们手持《春秋》《史记》,高声?诵读忠义篇章。

人群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兵颤巍巍举起?残缺的军牌,“当年?长?渡河一役,陆将军率七万儿郎,硬生生挡住苍弩二十万铁骑!我这条命就是将军从尸山血海里捡回来的!”

又有?人道:“可当年?天下板荡,苍生倒悬,若非这些?年?圣上轻徭薄赋,大兴文教,哪里有?如今大晋的海晏河清,这不才是最?重要的吗?何必去?执着于从前……”

“你懂什么?捅你一刀再把?你葬了,立个碑,这能一样吗?”

“没?错!”一个布衣书生推开人群,声?嘶力竭,“家父当年?从祁南逃难而来,全家老小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