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雪沉冤、铲奸除恶,乃本世子毕生追求,有师父你与我强强联合……”

话到这里戛然?而止。

压在?心底的“师父”二字竟不受控制地脱口而出了。

薛南星见他怔忡,眼波微转,了然?笑道:“云初,说实话,是不是看我这般打扮,唤声‘师父’,反倒更自在?些?”

一声“云初”似春风化雨,消融隔阂。

凌晧心头一热,可不是吗?这般称兄道弟,谈论案子才是他想要的。

他抿了抿唇,眼底泛起少?年时特?有的执拗,却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那往后你便唤我云初,我……还?叫你师父?”

薛南星不答,只轻咳一声,挑眉道:“走罢,云初。事不宜迟,带为师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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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府外,日头愈发毒辣。

门外的守卫新换了一波,却并非府中原有的侍卫,而是两个身着公服的衙役。一胖一瘦,如门神般立在?朱漆大门两侧。

瘦衙役最先耐不住这毒日头,扯了扯汗湿的领口抱怨道:“往年四?处巡街倒不觉得,今年这暑气怎的这般磨人?”

胖衙役也忍不住抹了把油汗涔涔的额头,“谁说不是呢。说来也?怪,魏大人既怀疑驸马之死有蹊跷,为何不将人带回衙门审问,偏要咱们在这儿守着?”他朝紧闭的府门努了努嘴,“早间公主不在时还能在门房里躲躲日头,如今倒好?,公主回来了,倒把咱们赶到外头来了。”

“你懂什么?”瘦子嗤一声,压低声音道:“方才公主回府时你可瞧真切了?远远看着倒还端庄,可走近了细瞧……”他左右张望一番,声音压得更低,“我亲眼瞧见她对着空无一人的回廊自言自语,还?……还突然对着墙角痴笑呢。”

胖衙役闻言猛地一颤,脖颈后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快别说了!这大热天?的,听?得人瘆得慌。”

“我诓你作甚?”瘦衙役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那位主儿这儿明摆着不灵光,最是经不得吓。要是瞧见府里突然?多了咱们这些生面孔,还?挎着刀,保不齐就要闹出什么乱子来。”

胖子恍然?大悟,也?跟着点了点脑袋,“你是说,因为公主……这儿有问题,所以驸马的案子才要这般遮遮掩掩?”

“是,也?不全是。”瘦子一扬下巴,瞥那胖子一眼,见他一副求“知”若渴的神情,这才好?心凑得更近了,贴着他耳朵道:“昨儿夜里我可是亲眼瞧见魏大人带着人往宫里去了,说是嫌犯就在?宫中,要圣上亲审。”

他挤眉弄眼,“你猜是谁?”

胖子顿时来了精神,两颗脑袋几乎要碰在?一处,“莫不是……?”

“是你大爷!”一道清越嗓音突然?从二人头顶炸响。

二人浑身一震,慌忙抬头。

只见一位锦衣公子正甩着腰间玉牌,迈着不可一世的四?方步子朝他们走来。

那胖子惊怒交加,结结巴巴地喝道:“你、你、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出言侮辱朝廷命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