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生?出莫名地不安, 此?人这般晦涩暧昧的态度, 该不会……

薛南星下意识挪动指尖,触及柔软的胸口……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完了?!

原来浑身酸疼是这么?来的。

此?念一出, 薛南星只觉太阳穴抽抽地疼。

不为别的,就为自己还未理?清与他的关系,怎么?就稀里糊涂地把自己给交待了?。

她再无心机揣摩陆乘渊意味深长的表情, 只觉认什么?账都?不如先认罪,于是胡乱扯过外衫, 披衣下榻,不等站稳便?要直直朝地下跪去。

然而膝盖还未沾地,却被人抬手一扶,又摁回塌上。

陆乘渊在她身侧坐下,轻责道:“你?余毒刚清,浑身新伤旧患,眼下这样急着起身做什么??”

薛南星满心满脑都?是昨夜的荒唐事, 偏这话落入耳中,只听去“浑身”二字。也不知她想到?什么?,面上霎时?烧得发烫, 慌忙往后退开半边身子,垂眸道:“恳请王爷恕罪。”

尾音轻颤着碎在晨光里,像真似染了?几分愧意。

陆乘渊指尖蓦地收紧,垂眼看向薛南星。

药性消退,眼前的人又成了?那个恭敬疏离的程耿星。他从前一直觉得她动不动就跪下的样子,不过是巧言令色的花头,可眼下看去,才惊觉这份疏离是她十年伶仃岁月里生?出的铠甲。

都?是他的错。

陆乘渊握起薛南星的手,合入掌心,“你?没错,是我?不好。我?不该……”

“不,是我?!”不等他把话说完,薛南星猛然抽回收,兀自打断,“是我?不好。我?不该瞒骗王爷,不该……”语声哽了?哽,她在心里稍一掂量措辞,讪讪道:“不该趁人之危,毁了?王爷清誉。”

“毁我?清誉?”陆乘渊险些没被这四个字呛出血来,他还欲说些什么?,只见眼前的人重重地一点头。

“嗯。”薛南星拱手一揖,目色诚恳之至,“王爷,事已至此?,我?不敢奢望王爷原谅,只,只求能?有?机会将功补过。望王爷能?再给我?一次机会,信我?一回。无论如何,我?一定尽快查明陆将军的死因,再设法解了?您身上的毒。到?时?我?一定自动消失,绝不再扰王爷清目!”

陆乘渊简直一个头两个大,问:“你?要去哪儿?”

薛南星抿了?抿唇,语声添上几分决然,“此?身天?地一虚舟,何处江山不自由[1]。左右我?不过一个人,四海为家惯了?,也会点三脚猫功夫,王爷不必担心。只是……”一顿,又道:“只是昨夜之事实非我?本意,还望王爷……不要介怀。”

一番话说罢,她目光坚毅,全然一副要一别两宽、相忘于江湖的形容。

陆乘渊简直要咬碎了?牙,一口郁气含在肺腑里几番吞吐,半晌才阖了?阖眼,放缓语气,“你?在给自己定罪之前,就不看看环境物证么??”

言罢,他朝身后的床塌扬了?扬下颌。

薛南星狐疑一瞬,循着他的目光看去被褥?

脑中像是荡起一声清脆的丁零声,对了?,女子初夜,被褥上理?应留有?痕迹才是!

她忙不迭地揭开被衾,前前后后翻遍了?也不见有?落红。

“太好了?!”薛南星几乎脱口而出,又惊又喜,尔后长舒了?一口气,“昨晚我?们并未……”话还未说完,转眸之际,却见陆乘渊脸色似乎不大好看。

难道这般诚恳认罪也不管用?

薛南星垂眸默了?片刻,忽地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王爷若要治罪,杀剐存留悉听尊便?。唯求能?容南星苟活至薛程两家沉冤得雪那日......”她目光流转至陆乘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