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几乎无?声地往拱桥下游去?。
刚藏好,就听到脚步声在桥上停下。
只听得何茂谄媚道:“还是您心思缜密。”
另一人的声音悠悠传来,仿若夜枭啼鸣,透着丝丝寒意,“人心难测,不得不防啊!”
这声音薛南星一听便知,果然?是蒋昀。
蒋昀慢悠悠抬起手中扇柄,有一搭没?一搭地轻敲桥栏,“你确定他二人没?见到本?驸马吧?”
“没?,下官确定。”何茂语气笃定,顿了一顿,又无?不疑惑道:“只是下官不明白,驸马既然?不想魏大人见到,为何又让下官将他也邀来。”
薛南星一怔,魏知砚竟然?也在,可她方才并?未见到。
蒋昀手上动作一滞,唇角牵起一抹冷笑,“有些戏,当然?越热闹越好看。”
何茂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您放心,已按您吩咐,将魏大人灌醉送去?厢房歇着了。”
蒋昀摇开折扇,目光扫视一圈湖面,幽幽叹道:“何大人藏得可真好啊,四年前我来临川之?时,都?未曾听大人提过半句有这别院之?事。今日一见,可真是让蒋某大开眼界。”
何茂惶恐道:“驸马说笑了。实则这别院也是近几年才东一砖西一瓦慢慢建起来的,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有机会招待您。”
蒋昀侧目看向何茂,唇边笑意未褪,“何大人谨慎,这户部的沈、张二位大人到了宁川好几日,您都?未曾邀请他们过来。若非今日本?驸马提议,何大人怕是连沈良都?不敢请过来吧。”
桥下的薛南星迅速听出关窍,蒋昀竟未拆穿她与?陆乘渊的真实身份,称呼的是“沈张二位大人”。
可如此一来,却叫她心中疑云更甚。蒋昀命何茂将陆乘渊和魏知砚邀来此地,是为做一场戏?
薛南星心中浮上不好的预感,蒋昀此举怕不是做一场戏,而是做一个局。
未及她想出个头绪,便又听得何茂道:“驸马爷这计谋,实在是高啊!他二人一同前来查税,所有证据文书?都?必须得二人共同署名才作数。咱们若能把其中一个伺候好了,即便另一个查出些什么,少了两人的署名,那也成不了事。”说着,他冷哼一声,“依下官这几日的观察,那个张纯甫不过是个空有其表、虚张声势的毛头小子,成不了什么大气候。”
蒋昀轻嗯一声,“‘张纯甫’那性子,刻板无?趣,还嫉恶如仇。要是让他瞧见自己的同僚懈怠公务,沉迷于温柔乡,肯会跟沈良闹掰,到那时,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孤掌难鸣了。”
何茂陪着干笑两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语声一滞,旋即叹了口气,“可是驸马爷有所不知,那沈良酒量着实惊人。方才在宴席上,三名舞妓轮番上前劝酒,都?没?能把他灌倒,散席出来时,跟个没?事儿人似的。这不,下官便安排他去?汤泉池了,想着等他泡完汤泉,再?挑个模样出众的送去?厢房伺候着。要是还不行,就送两个……”
“诶……”蒋昀抬手打断,收回折扇,“嗒”一下往掌心里一敲,“本?驸马在京城可没?少听闻沈大人的风流韵事,你这些手段,在他眼里不过是小儿科,根本?算不得什么。若真想让他尽兴,还得……”
话音未落,薛南星只听得一阵轻微的窸窣声,像是袖袍摩擦的响动,蒋昀似乎从袖中掏出了什么东西。
何茂的声音不觉拔高了几分,“您的意思是……用这个?可是……”一顿,声音带上几分颤抖,“可宁川到底是下官的地盘,万一沈大人在这儿出了什么意外,下官如何担待得起啊!”
蒋昀忍不住轻笑出声,“何大人啊何大人,你把本?驸马当成什么人了?”他语气轻描淡写,仿若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你尽管放心,这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