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本?官来寻回?。怎料一下山便?见寺中燃起火光,便?想着过来看看。”薛南星随口找了个理由,那?语气自然得仿若真有其事。说罢,又朝魏知砚拱了拱手,“魏大?人。”

魏知砚微笑着上前,对薛南星道:“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

何茂偷眼打量二人,又觑了觑另一个没说话的,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却又说不上个所以然。

未等他想明白,忽闻那?“沈大?人”沉声发问:“这就是魏大?人要?抓的采花贼?”

魏知砚点了点头,“正是。四年前灵光寺大?火,许多僧人面部都有烧伤,加之僧籍毁损,新旧混杂,此人便?趁机混迹寺内。今夜我们请君入瓮,才追踪至此。”

一语毕,薛南星将目光落向地上的人。火光跃动间,但见此人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左脸蜿蜒着蜈蚣般的火疤,直没入后颈僧衣。

僧籍毁损,新旧混杂,混迹寺内……

薛南星倏然抬眸,眸光寸寸碾过眼前众人。

火把?将十数道影子投在院墙上,两个披赭色袈裟的老僧立在最前,余者皆是灰衣沙弥。年轻僧人裸露的腕间皆蜿蜒着赤蛇般的疤痕,唯有个别小?沙弥尚存完肤。

她又将视线落回?那?两个年岁稍长的老僧身上左侧者面如古铜无痕,右侧那?位则裹着半幅葛布面巾。夜风掀起布角时,隐约可见其下的蜈蚣般的火疤。

何茂察言观色,见薛南星的目光落在两位老僧身上,以为她对二人的身份好奇。于是急趋半步,微微侧身,用手虚引,“这位是四年前灵光寺重修后新晋的住持明修大?师。”

明修大?师面容祥和,双手合十,行了一礼,“施主?有礼。”

薛南星神?色平静,只是微微颔首,目光又顺势移向了另一人。

何茂忙又指向面巾老僧,“这位是寺里的院监明善大?师,明日?替张大?人超度的法事,便?是由明善大?师来操办。”

说罢,他生怕薛南星听不明白其中深意,又向前凑近半步,侧身靠近薛南星,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补充道:“明善大?师可是历经当年那?场大?火后,为数不多留在寺里的老僧了,办事极为妥帖。明日?替张大?人‘超度’的法事,定会办得低调又周全。”

他特意在 “超度” 二字上加重了语气,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开棺一事寺里并未声张。

明善大?师身形微微佝偻,他缓缓抬起双手合十,行了一礼,“施主?慈悲。” 漏出的嗓音似砂纸磨过锈铁,想来当年那?场大?火连嗓子都烧毁了。

薛南星静静听完,脸上依旧神?色如常。她亦双手合十,朝明善大?师回?了一礼,将所有猜测都压在了心底。

思忖间,何茂皂与明修和明善二位大?师交待了几?句,便?大?袖一挥,命人将那?采花贼带走。

待此事处理完毕,众僧人和衙差有序散去。

薛南星上前与魏知砚告辞,“魏大?人,时辰不早了,想来今晚衙门里还有得忙,就不打扰了。”

“嗯。”魏知砚抿了抿唇,“明日?案子审结,我便?去寻你。”一顿,目光越过不远处的月白身影,声音忽而放轻,带着几?分郑重,“还有一事需告知你,只是眼下……不方便?。”

薛南星闻言,微微一怔,她心知这“不方便?”三个字从何而来,可抬眸却见魏知砚神?色肃然,似乎真有要?事,于是点头应下,“好。”

魏知砚目送着薛南星转身离去,看着她与陆乘渊并肩而行,直至背影没入夜色之中,指尖不自觉地深深嵌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