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合理。可怪就怪在,这宅子?卖得实在太过?草率,仿佛那?买主的目的,并非是要这处宅院。
她静静地望着断墙上那?翻涌的暮霭,沉默了良久。忽地,她话锋一转,问起?了关于张启山独女的旧事。
张伯微微眯起?双眼,一边叹息,一边缓缓道来:“咱们家小姐啊,与那?些寻常深闺小姐大不相同,性子?尤为?刚烈好强。草民依稀记得,小姐年幼时,老爷对她可是疼爱有加。小姐生性好动,老爷还曾想?着为?她寻个师父教习功夫。可自从夫人离世后,老爷整个人就变了,连带着对小姐的态度也判若两人。老爷常常斥责小姐行事举止不像个女儿家,小姐呢,也因父亲管束心生不满。小姐年岁越长?,父女二人便吵得越凶。后来,小姐一怒之下?,竟离家出走?,去?了夫人的娘家远州。草民还记得,小姐走?那?日是夫人的忌日五月初三。她那?一走?,便是好几年。”
一番话下?来,薛南星记了两处关键,五月初三……远州……眉心不自觉地微微一蹙,她记得李申也是远州人。
只听得张伯接着道:“后来,好不容易盼到小姐回京,老爷便急忙忙地为?她定下?了一门亲事,说是成了亲,小姐便能收收性子?,安稳下来。可小姐哪里肯依,出阁那?日,是哭着被绑上花轿的。自那以?后,老爷虽时常写信给小姐,可却从未收到过?一封回信。再后来,老爷致仕回到宁川,还曾亲自前往远州一趟,可据老爷回来说,那?次连小姐的面都没能见着。就这样,自那?以?后,草民便再也没见过?小姐了。”
薛南星听到这里?,开口问道:“那?你?们小姐是何时出嫁的?又嫁入了哪户人家呢?”
张伯微微沉吟,思索片刻后道:“是五年前开春那?会儿,草民记得清清楚楚,就在那?个观者像失窃案发?生后不久,老爷像是预感会被那桩案子?牵连,突然有一日,便给小姐说了这门亲事。唉,也难怪小姐不愿意,她从未去?过?江南,对方还是个满身铜臭的生意人。要知道,小姐素来倾慕有才华的人。”
一直默然听着的陆乘渊此时终于开口,“你?又是如何知晓这些的,莫非张大小姐早有情郎?”
“那?倒不曾听闻。”张伯摆了摆手,“只是小姐自幼便崇拜老爷,年幼时还常常说日后要嫁给像老爷那?样的状元之才。可夫人离世之后,不知为?何,一切都变了。”
薛南星听罢,心中暗自思忖,却也不再多问。
她缓步走?到断垣残壁前,目光如剑,直直落在那?碎瓦堆下?三尺厚的青砖上。虽是已经知道答案,可她还是多问了一句:“张伯,张大人这间密室可有留密道?”
张伯想?都没想?,摇了摇头,语气笃定,“这密室是老爷用来藏书的,也就八丈见方,留密道做什么?”话到这里?,他忽地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抚着白须又补了一句,“不过?,倒是留了个通风口。”
“通风口?”薛南星与陆乘渊对视一眼。倘若这通风口足够宽敞,能够容得下?一人通过?,那?与密道又有何分别。
然而,张伯接下?来的话却迅速否定了这个猜测。
“虽说是通风口,实则不过?是个安了管道的天窗罢了。” 张伯一边说着,抬起?两只手掌,在半空比画了一下?,“也就…… 这么一掌来宽吧。”
一掌来宽又如何容得下?一个成年人?如此说来,凶手几乎绝无?可能从这通风口出入密室。
薛南星眼眸微垂,再次陷入沉思,她喃喃自语,“通风口、管道、天窗……”这般设计,若非给人留的,倒像是为?了排烟。
她蓦地眸光骤亮,转眸看向陆乘渊,“大人,你?可还记得卷宗上记载的,密室内有银丝碳和火盆?”
陆乘渊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