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又点头,动了动干涩的嗓子,问道?:“什么?时?辰了?”

陆乘渊端了盏清水递给她,“刚戌时?。”

温水滑过喉间,薛南星一听是戌时?,差点呛出泪花,嗓子也抬高了几分,“我睡了两个时?辰?”要知道?自?从离开奉川后,心中一根弦一直绷着,别说午休,饶是夜里也极少深眠两个时?辰。

她蓦地翻身下榻,将发髻稍微正了正,匆匆套上靴袜就?要出门。

陆乘渊看着眼前炸毛的“小?张大人”,愣了愣,“你做什么??”

薛南星自?百忙之中看他一眼,急道?:“时?间紧迫,得赶紧去张府。”

陆乘渊觉得好笑,晃了晃手中信笺,“你就?不想看看这里头写?的什么??”

薛南星收回抬起的脚,这才想起睡下前陆乘渊说过会先派人去张府,这里头怕是那管家的证词。

她忙不迭结果信笺,可就?在?信笺抖开的刹那,被墨迹扎了眼这字迹,像是被马车碾过的蛛网,偏旁部首全部搬家,支离破碎地瘫在?白宣纸上。

“无影的墨宝?”她两指夹着信笺抖了抖,“这字拿去药铺当方子,怕是能治死一村人。”

“现在?你知道?为何无影这么?怕写?字了吧。”陆乘渊低笑,“上月他写?密报,把‘敌袭’写?成‘狄嬉’,害得影鹰卫白跑数十里逮了群斗鹌鹑的。”

薛南星忍着笑细辨字迹来。

供词与卷宗所述无二?:四月十四寅时?,也就?是张启山闭关的最?后一日,管家顶着滂沱雨推开内院门,腐臭混着雨腥气扑面。书房从里被锁,张启山尸身平躺于榻上,溃烂如泥。八日来守门小?厮坚称未见人出入,此前亦未闻到异味。

她指尖点在?洇散的墨团上,“腐尸恶臭堪比三伏天的腌臜气,院外有人看守,还有家仆日日打扫,怎会只在?最?后一日才闻到恶臭?"

陆乘渊忽然握住她执笺的手,带向某处蚯蚓般的墨痕,“仔细看这团墨疙瘩。”

薛南星鼻尖几乎贴上纸面,才从蛛网似的笔划里抠出“石室”二?字。

“密室!”她猛然攥紧信笺,“所以尸体前几日被藏在?密室,最?后一日才被凶手抬出来放到榻上,这样便?都解释得过去了。”

可人进去八日,死状却形如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