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的二人唇齿相接,呼吸交缠,忽地?被一阵风涌进来?,吹散了空气中弥漫着的炽热气息。
薛南星幡然清醒,伸手扶上陆乘渊的衣襟,一下子推开他?。
二人沉默地?起身,沉默地?分坐两边,沉默地?理了理衣袍,又几乎同时虚掩双唇,轻咳了几声。之后,便安静地?坐着,彼此间竟有着一种?出乎意?料的默契。
薛南星恍惚中想起些有的没的
他?不是?才吃过酒么?怎么身上有酒香,嘴里却并无酒味。他?吃过什么,怎么有点回甘?
倘若外祖父,或是?爹娘知道了这事,会不会责骂她?她对于爹娘的记忆已十分模糊,左右不过是?日后到墓前认个错。可外祖父责罚她的情境还记忆犹新,百年以后见到他?,他?会不会像她头一回跟着捕快混去勾栏那次一样,把她拎回去,罚她做一个月女红,绣得她两眼昏花?
当初想方设法跟着陆乘渊,只为查案,怎么就?突然到了这一步?
明明上一回还想着要将?他?打晕,明明方才还想着离他?远点,怎么突然就?阖了眼,还被他?带着于幽径深处穿花拂柳,流连不知时久。
隐约中,她感受到一丝危机。这样一次又一次的荒唐中,她那艘在夜里航行的船正在一点点沉溺,江海茫茫,若溺在那一汪海水里,便再也浮不上来?了。
若非车帘掀起一阵风,怕不是?要将?自己交待在此处。
等等,车帘掀起!
她这才惊觉,方才应该是?有人掀开了车帘。很快,人语声断断续续从外间飘入:
“二位大人可还好??”
“没、没事……好……”
所以这样难堪的一幕全被梁山瞧见了!薛南星顿时无措起来?,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事。
陆乘渊将她的慌乱与无措尽收眼底,目光落在她依旧莹亮的双唇上,突然开口道:“耿星,我……”
“王爷!”薛南星猛地?打断他?,她隐约猜到陆乘渊想说什么,可她却不敢听了。
她承认,陆乘渊对她确有几分与众不同。这回回的情难自已,她是?能?感受到的,而她又何尝不是?欢喜的。然而此刻,她猛然清醒过来?,仔细思量,忽然觉得不该如?此。
陆乘渊是?有心上人的,无论那人是?谁,都不会是?她薛南星,更不会是?程耿星。一次次的情难自已无非,不过酒后乱了心性?,抑或于他?陆乘渊而言,她本就?只是?某个人的替代品罢了。当她卸下男子装扮,向陆乘渊坦白她一直在骗他?时,他?还会如?此对她吗?
这一刻,她几乎能?确定,无论他?说什么,她都不该听。
薛南星恭谨地?垂下头,拱了拱手,“属下有错在先?,无端端非得蹲下,连累王爷也摔了一跤,还摔在一块儿去了,若旁人撞见,指不定要误会,还望王爷莫要介怀。”她想要洒脱地?一笑而过,却不料扯了半晌嘴角,只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