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魏知?砚的声音。
二人同时?看向他。
魏知?砚似乎对二人紧张诡异的氛围没有丝毫察觉,清浅一笑,“还真是被你捡去?了?”
薛南星反应过来,只当是他在替自己?解围,似有若无?地点了点头, 垂下双眸。
陆乘渊的目光复杂不堪,似有诧异有惊怒,也有惘然与不解。眸色几番变化, 在最后黯淡下来。他缓缓开口,声音灰暗而轻飘,“这是她……”
然而不等他多言,只听得魏知?砚道:“是她当年赠予我的。”
陆乘渊觉得荒谬。
可下一刻,却见?魏知?砚伸手入怀,从怀中取出?一块锦帕,一样的桂花图样,一样的“星”字绣图。
“这帕子本是一对,当年她赠与我,本来是与我一人一方。可有一日在狮子山,我被毒蛇咬伤,她用了她手中那方替我止血,后来两方帕子便都留在我这里,没承想,此后再也没机会还给她了。”话到末了,语中满是遗憾。
薛南星越听越不对劲,不由地抬眸去?看。只这一眼,便瞧见?魏知?砚手中两块一模一样的桂花帕子。她不会认错的,那样的绣图和针织,皆是出?自娘亲之手。
霎时?间,心?里五味杂陈,思绪萦绕翻飞,以至于魏知?砚后面?说了什么?她再也听不清,只想着找个机会问清楚,问他为何会有娘亲的帕子,他们?口中的那个“她”又是谁?
短暂沉默后,魏知?砚接着道:“此事怪我,之前在凤南街不慎弄丢一方,没想到被耿星捡去?了。”他温柔的眸光落入薛南星眼底,声音不觉低沉几分,“那日是我与耿星第?一次见?。好在缘分未尽,今日兜兜转转,竟然又寻回了这帕子。”
狮子山……凤南街……
陆乘渊很慢很慢地笑了。
他甚至来不及顾及手上的伤,一心?只回想起她曾经的话
“这帕子对我太重要了,等闲不能给了你去?。”
小姑娘笑靥天真,带着一丝女儿家的羞赧。可直至此时?他才?知?道,原来竟是这么?个重要法。
眼中惊怒霎时?转成秋日风雨,雨丝如雾,一下子便蒙了眼,将过去?种?种?模糊成一个虚无?缥缈的梦。
满腔的惘然与莫名的震怒无?处安放,只得如吞针一般强行咽下,任由其?游走于五脏六腑,刺透四肢百骸。
最终,所有的诧异、愤怒、不解与无?奈……尽数化作一个自嘲的笑。
陆乘渊松开手,任由那方染血的帕子飘然落地,转身离开。
薛南星心?里滑过一丝微妙的寒意,隐约察觉到哪里不对劲,立时?捡起地上的帕子追了出?去?,“王爷……”
可方走出?两步,她又想起什么?,折回身对魏知?砚道:“魏大人能否等等我,我有些事想问。”
魏知?砚抬眸看一眼周围,“这里不便说话,我命人将马车停在巷尾的转角等你。”
薛南星迟疑一瞬,还是点了头。
暮色深沉。
此处已近巷尾,人渐稀少,却能隐约听见?烟柳巷那头传来的嬉笑声,遥远得不真实。
薛南星追出?来,迎着月色,望见?陆乘渊的背影,那如水中月影般的背影,暮风拂过,便会飘摇,破碎。
她有一瞬间恍惚,仿佛回到了前几日那个疾风肆掠的夜里,一样的月色,一样的背影,一样的孤凄……
然而再一细看,似乎又有些不大一样,可究竟哪里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
马车就停在不远处,高?泽抱刀靠在车辕上,见?到陆乘渊愣了一下,嘴唇翕张似乎说了句什么?。
薛南星快步上前,“王爷……”
陆乘渊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