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您说得对。”周池鱼慢吞吞地回:“但我在纠结,怎么回报他。”
“你似乎陷入了误区。”医生弯起温和的眼眸:“爱你的人是不求回报的,只要你健康、平安、快乐。”
“真的吗?”周池鱼陷入迷茫,“但我总想为他做些什么,让他的付出变得值得。”
“你的想法也没错。”电动门缓缓打开,医生朝周池鱼身后望去,“快结束了。”
几名负责检查的医生推着医疗器械离开。
周池鱼擦掉眼角的泪痕,小跑着过去:“我哥哥出来了吗?”
“马上。”
周池鱼伸着脖子观望片刻,发现顾渊还在做最后一项检查。
“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他小心翼翼地询问一名医生,“他看起来有些不舒服。”
“当然可以,动脉穿刺和血气分析检查确实会很疼,但不要太担心。”
“动脉穿刺?”虽然不清楚这些专业的医学名词,但仅仅凭借字面意思,周池鱼就能猜到有多疼。
推开门的瞬间,里面的医生同时看向他。顾渊脸上的血色几乎全部褪去,躺在床上,胸腔随着断断续续的咳嗽慢慢起伏,洁白的床单上染了一丝血迹。
“哥。”周池鱼吓坏了,趴在床边紧紧握住顾渊的手,眼神仓皇无措:“是不是很疼?”
“不疼。”顾渊微凉的指尖拍了拍周池鱼的手背,被疼得失焦的眼神慢慢聚集在周池鱼的脸上,“结束了。”
“嗯!”
胸腔里的心疼化作一团棉花堵在喉咙里无法言说,他扶顾渊起来,小心翼翼地帮顾渊擦掉唇边的血渍。
“哥,是不是都检查完了?”
“嗯。”顾渊站直,抬起掌心温柔地蹭了蹭周池鱼的头发,“我没事的,放心吧。”
回去的路上,周池鱼那双紧紧牵着顾渊的手始终没有松开,仿佛一抽走顾渊就会消失。
顾渊凝视着周池鱼紧咬的下唇,不知道周池鱼在想些什么,但他喜欢这种被关心被惦记的感觉,于是轻轻地将周池鱼拥在怀里,下巴搭在那柔软的发丝上。
周池鱼没有抵触,也没有挣扎。
顾渊好奇地打量着他,轻轻蹭了蹭对方的额头:“想什么呢?”
“没什么。”
周池鱼找到一个舒服的地方,轻轻伏在顾渊怀里,目光一刻也不敢从顾渊身上离开。他其实很想问问顾渊,当初为什么要跳下去救他?顾渊那时候才九岁,完全没有能力去救一个被人绑了石头扔下水的小胖子。但他心里很清楚答案,不管能不能把他救上来,顾渊都会去救他。就像他被困在山洞里那晚一样,无论发生什么,顾渊都会去救他。
“哥。”他突然问:“来美国治病的这几年,你是不是每天都很痛。”
断断续续的气声混合着哭腔,周池鱼不争气地垂着脑袋,掩住泛红的眼眶:“我就是心疼你。”
“我知道。”顾渊帮周池鱼擦掉眼泪,“没关系,都已经过去了。”
寂静无声的车内,只剩周池鱼微弱的啜泣声。
顾渊轻轻抚着周池鱼的发丝,帮周池鱼轻轻摊开攥得发皱的衣摆,“你对我的好我一直都知道。”
“所以我对你的好,也希望你能坦然接受。”
周池鱼抬眸,视线被眼泪浸湿:“哥。”
“不管能不能做情侣,我都是你的哥哥。”
稀碎的光斑落在周池鱼的脸上,他呆呆仰头望着顾渊,牵着顾渊的指尖渐渐有了温度。
这就是爱情吗?
...
晚上,顾渊的检查结果全部出来,医生说除了一些小问题,顾渊的身体非常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