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的雷声越来越近,暴雨倾盆而下。
周池鱼的球鞋被雨水溅了些泥点,他向后缩了缩,从行李箱中取出一件衣服暂时披上。
打车软件迟迟没有回应,积水逐渐漫过路沿。
周池鱼已经退到最后,贴着冰凉的玻璃,浑身打着冷颤。
就在这时,他的身旁停下一辆轿车。
他为了躲雨,狼狈地向后退了两步,发现推开车门的人竟然是顾渊。
顾渊迈着急切的脚步撑伞跑下来。
“小鱼?你怎么来美国了?”
周池鱼冻得像只湿漉漉的卷毛小狗,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就想…”
顾渊连忙帮他披上自己的外套,带着他上车:“先走吧,回去说。”
“嗯嗯。”周池鱼上了车,轻轻搓手,发现顾渊的气色也不太好。
梧桐树的叶子随着狂风疯狂翻卷,暴雨砸落在车顶,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汽车内,两人始终沉默,顾渊将暖风调至最大。
“还冷吗?”
路程虽然只有两分钟,但顾渊还是加快速度,想让周池鱼立刻回家换套干爽的衣服。
“不冷了。”周池鱼悄悄偏头,注视着顾渊的眼睛:“哥,你刚刚是在忙吗?”
他其实想问,顾渊是不是故意不想理睬自己。
“刚刚在睡觉。”
汽车停到地库,顾渊带着周池鱼乘电梯来到自己的公寓。
地库阴寒,他将披在周池鱼身上的衣服微微裹紧,无奈地叹了口气。
周池鱼像极了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那一头被淋湿的小卷毛软塌塌地贴在头皮,看着委屈又可怜。
“怎么突然想来美国?”
电梯缓缓打开,入目的是一道胡桃木色的大门。
顾渊输入密码进屋,从柜子里取出一双干净的棉拖给周池鱼用。
周池鱼的注意力,还留在那道密码锁上。
如果他没看错,门锁密码是他的生日。
“我给找一套睡衣,你先冲个热水澡。”
顾渊今天穿得比较居家,一件米白色休闲裤搭配简单的浅棕色卫衣,带着一丝清冷的倦意。
“先喝杯热牛奶吗?”
“可以加进去一些巧克力粉。”
巧克力奶,一直是周池鱼的童年最爱。
顾渊抬手取可可粉时,衣袖滑到手肘,露出包裹着纱布的小臂。
“哥。”
周池鱼呆呆地抱着衣服:“你的手臂和腿还疼吗?”
“不疼了。”顾渊想起周池鱼的伤,告诉他:“浴室里有受伤时洗澡的装备,你记得裹上。”
“嗯。”周池鱼实在太冷,穿着拖鞋小跑过去。可过了半晌,他又跑回厨房,暗戳戳地盯着正在帮他煮巧克力牛奶的顾渊,吭哧半天没敢说话。
顾渊正在想事情,许久才注意到远处那道幽幽的视线,他不解地拧眉:“怎么了?”
周池鱼声音很小:“加点糖。”
“嗯。”顾渊望着周池鱼那副怯生生的表情,垂下眼眸:“赶紧去洗澡吧。”
“好的。”周池鱼很乖,临走前扒着门飞快地道了句:“我还想吃一块小蛋糕。”
雷声沉闷地滚过天际,顾渊望着门外那空荡荡的身影,缓缓搅动着巧克力奶。
他本以为趁着这段时间自己可以想清楚未来如何面对周池鱼,维系他们表面的兄弟关系,可千算万算却没想到周池鱼竟然来美国了。
他收到顾老电话的时候顾老语气很急,周池鱼这次的赴美之行算是先斩后奏。
如果周池鱼路上出些意外…
他得知周池鱼没联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