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洁人员正在清洁周池鱼吐的污垢,顾渊一边被医生包扎伤口,一边打量着病床上的人。
“可以了,顾少爷。”
“谢谢。”
顾渊的右腿和左肘受伤最严重,不过好在没伤到骨头,养护几天就可以好。
衬衫的领口歪歪斜斜地敞着,他的发梢沾着尘土,走路时右腿明显不敢用力,慢慢坐在病床旁。
贺昭去安排晚餐,他轻轻靠在床边,动作凝滞片刻,握住周池鱼的手。
他应该提醒周池鱼注意安全的。
刚刚是他的失职。
他不应该和周池鱼怄气。
发颤的指尖安抚般地拍着周池鱼的手背,他的指腹碰到绷带边缘的血渍,轻轻低头。
周池鱼的手无论何时摸都是热热乎乎的,小时候像个小火炉,抱着非常舒服。
但此时此刻,顾渊只摸到一片冰凉。
他反感自己刚刚的嫉妒,也痛恨自己没有接到周池鱼。
周池鱼很怕疼,却伤成这样。
喉咙干涩得有些发紧,他的额头轻轻抵着周池鱼纤细的手臂,吻向周池鱼的手指。
刚刚睡醒的周池鱼骤然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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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渊,小鱼醒了吗?”
贺昭进来时愣了一下,犹豫过后说:“我们可以吃饭了。”
顾渊缓缓坐直:“嗯,你先去吧。”
“你…”贺昭微微蹙额:“要换件衣服吗?”
顾渊目前的状态很奇怪,有些压抑,周围充斥着低气压,似乎因为周池鱼受伤的事情很低落。
如果他刚刚没看错的话,顾渊的额头抵在周池鱼的手腕上。
他说不上来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但直觉告诉他,顾渊应该是喜欢周池鱼的。
“我饿了。”
周池鱼闷闷的声音打破顾渊的沉默,顾渊快速看向他,起身探了探他的额头:“头还痛吗?身体感觉怎么样?”
虽然CT显示周池鱼没有患脑震荡的风险,但顾渊仍然很担心。
“还好。”周池鱼腰有些酸,挣扎着想要坐起来,但胳膊擦伤的位置很痛,无法用力。
顾渊弓腰轻轻扶他的肩膀:“我来吧。”
“哦。”周池鱼仿佛一条受惊的小金鱼,攥着棉被的手猛然收紧,“好。”
顾渊望着那双眼睛慌乱般躲闪的眼睛,眼底划过一丝不解。
周池鱼好像有心事?
为了方便周池鱼,顾渊推来一辆轮椅,贺昭惦记着他受了伤本想替他推,但顾渊拒绝了。
去餐厅的路上,贺昭盯着表情忐忑的周池鱼,轻声说:“小鱼,身上还疼吗?”
“不疼了。”周池鱼紧张的思绪慢慢回拢,抬起被纱布缠着的右脚晃了晃,“男孩子这点疼算什么。”
“别乱动。”顾渊弯腰帮他重新调整好脚的位置,语气很轻:“虽然是皮外伤,但渗血严重,尽量让腿保持静止。”
“好。”周池鱼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像是被长辈抓包的小朋友,表情透着几分不自然。
贺昭开玩笑说:“很难想象,你比小鱼大半岁。”
顾渊沉着眸:“嗯。”
贺昭察觉到顾渊心情不太好,看向周池鱼:“今天的晚餐都是小鱼爱吃的,小鱼一定要多吃一些,你受伤我很抱歉。”
“我受伤跟你有什么关系呢?”周池鱼喉间溢出的笑声带着愉悦,“我的胃现在特别空,待会儿一定会多吃点。”
话音刚落,他的笑容渐渐变淡,一抹紧张和无措从眼底划过。他的余光忽然瞥见一道炙热而专注的视线,呼吸不自觉放轻。
“小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