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时间?
半晌后,他才拿起桌上的?密令。
油灯上摇曳的?火光中飘起阵阵袅袅青烟,白纸黑字化作灰烬,再不见踪影。
在?他的?眼瞳中倒影的?火焰不断跳跃着。
……
京城。
傅宣恒翻阅着萧翊命人抄写?的?近一年平昌侯府在?各大钱庄的?兑现记录。
相比起萧翊更?具攻击性的?深邃轮廓,傅宣恒长得更?像是一个温润儒雅的?翩翩公?子。
傅宣恒面无表情地一页页翻阅着,上面的?数额巨大到令人觉得触目惊心。
真是些忠心耿耿的?朝廷命官。
“呵。”
喉间?传出一声短促的?意?味不明的?轻笑声。
他的?薄唇弯起,眼中却不见丝毫笑意?。
傅宣恒随手将手中的?账簿合上,轻轻扔回桌上。
“备辇,去永寿宫。”
永寿宫中。
太?后半阖着凤眸悠哉地躺在?躺椅上,腰上枕着柔软的?引枕。膝上还盖着张薄毯,薄毯从她膝头一直蜿蜒到地面上。
才是初夏,永寿宫里竟已?经摆上了冰鉴,冒着森森寒气。
瑞兽鎏金香炉吐着袅袅的?馥郁香气。
保养得当的?脸庞依旧白皙细腻,只有眼下几道细微的?细纹暗暗诉说?着她的?年纪。
躺椅后站着一名宫婢,正力度适中地替她按摩着太?阳穴。
她的?红唇微微勾起,涂着鲜艳丹蔻的?手指搭在?躺椅上,跟着琴声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着。
真是好不自在?。
一名年轻的?宫婢端着膳房那边刚炖好的?燕窝静悄悄地走了进来,脚步放得极轻,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走到太?后身边,正准备将红木雕花刻金托盘上的?那一盅燕窝放到旁边的?小几上。
只听?得咣当一声。
那名宫婢的?身形一晃。
她一不小心被薄毯绊住了脚,手上的?托盘顿时倾斜,整盅的?燕窝重重地砸到了地上。
琴声戛然而止。
燕窝将薄毯和?地上铺着的?厚厚的?地毯洇出一片深色。
她的?瞳孔猛地紧缩,膝盖不受控制地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她的?身躯颤颤巍巍得犹如?凛冽冬风中瑟瑟发抖的?枯叶。
“太?、太?后娘娘恕、恕罪……”
她将头死死地贴着地面,顾不得脸上会沾到地毯上残余的?温热燕窝,战战兢兢地道。
这时,太?后不虞地睁开双目,凤眸垂眄着被洇湿的?地毯,精致修剪描绘过的?柳眉微微蹙起。
她垂睨着此刻匍匐在?地上簌簌发抖着求饶的?宫婢,眼中是带着厌烦的?冷漠。
只见她微微抬起戴着镶红宝石的?金护甲t?的?手,轻轻地挥了挥。
镶嵌在?护甲上的?红宝石像是染着鲜血一般猩红深邃,黄金制成的?护甲此刻在?日光下也仿佛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身边的?人立刻动了起来,一把将跪在?地上的?宫婢擒住就要往外拖。
被架住的?宫婢惊恐地抬起头忍不住求饶道:“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饶命啊……”
太?后嫌恶地看了眼被弄脏的?薄毯,一把将膝上的?薄毯挥到地上。
“晦气。”太?后不悦道,“好好的?毯子和?地毯就这么毁了。”
太?后身边的?高嬷嬷立刻吩咐道:“来人,将东西都收拾干净。”
吩咐完,高嬷嬷躬着腰仰视着依旧躺椅上的?太?后,询问道:“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