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若只是心生怜惜远远不够。
……
午时二刻。
天上?下?着瓢泼大雨。
孙夏兰几乎是被左右的人拖上?刑场。
仅仅入狱几日吃尽了苦头,她蓬头垢面,雨水打湿她的囚衣,原本肥胖的身躯瘦了一大圈。
她挣扎着却始终不能从他们手?中挣脱出来。
被死?死?地按在行刑台上?。
“我、我是冤枉的!我不想死?”
孙夏兰看着侩子手?手?上?泛着寒光的大刀,扭动着身躯,老泪纵横地喊道?。
眼泪混合着雨水,淌过脸上?的污泥变得浑浊不清,狼狈极了。
行刑台下?站着不少人,对着她指指点点。
孙夏兰冲着台下?嘶哑着声音鬼哭狼嚎着。
她是真的怕了。
怎么会变成这个局面?
她的双手?被绑缚在身后,发丝被打湿凌乱地贴在脸颊上?。整个身躯像条虫子一样疯狂地蠕动着,想要?逃离这已经既定的结局。
突然,一抹白色突兀地闯入了她的视线。
油纸伞上?勾勒着精致的花,她辨认不出到底是什么花,努力睁大了眼睛。
只见伞被人往上?微微一抬。
明明台下?站了乌压压的一群人,孙夏兰却能从人群中辨认出她。
熟悉的脸孔,隔着一层雨幕,模糊得就像是水中幻影一般。
容妙穿着一袭白裙,将?手?中的油纸伞抬起?,她抬起?眼眸定定地看着刑场上?的孙夏兰。
孙夏兰对她的出现似乎感到十分的意外,她瞪圆了眼眸,眼中从惊讶慢慢转变为了恨意,又渐渐转变成了哀求。
雨幕隔绝了她的声音。
看着她的模样,似乎是在哀求。
祈求容妙再?一次的心软,一如?之前那样。
只可惜
容妙就静静地站在人群中,安静地看着她。
脸上?是云淡风轻的神色,温柔的眉眼甚至噙着微不可察的温和笑意,一如?之前。
孙夏兰的瞳孔猛地一缩。
倏然缩成针尖般的瞳仁清晰地看到容妙的唇角轻轻、轻轻地勾起?。
清清浅浅的笑意倒映在她的眼中。
脑中有一道?可怕的想法突然浮现。
还没等那个想法彻底浮现在脑海里,只见那柄泛着寒光的大刀重重落下?。
头颅落地,鲜血四溅。
雨水洗刷着喷溅出来的鲜血,也洗刷着满地的罪恶。
……
四月初夏,天气回?暖,外头的树木枝繁叶茂郁郁葱葱。
容妙也已经换上?了轻纱罗裳。
“所以明日你要?邀王弘译他们一块儿去游湖?”容妙疑惑道?。
萧翊点了点头,“嗯。”
王弘译自诩文人,平日里最?喜欢这些踏青文会能够结识士子的活动。
他故技重施,借着余博简结识王弘译,又通过陈运杰与王弘译交好。
萧翊沉声道?:“前几日庄子那儿盯梢的人传来了消息,平昌侯私养的那些农兵应该不是本地人。”
容妙随手?将?一旁冰镇过的酸梅汤递给他,微微皱起?了眉,不解道?:“为什么?”
萧翊顺手?接过,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因为他们的口音。”
“口音?”容妙的脑中突然电光火石般闪过,“晋地口音?”
萧翊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猜中了。
他垂眸抿了口酸梅汤,没有说是还是不是。
虽然平昌侯是晋王的岳父,但是他江南郊外的庄子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