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他高兴不起来。

果然,奉星如是问他,今晚怎么办。言下之意,他该搬出去了。

他说,姐姐总是回来他这里小住几天。

柏千乐哪里需要什么暗示,奉尉芝才是奉星如的血亲,就算他与奉星如有故,毕竟无亲,加上奉星如与他们柏家的婚姻结束得太难看,他夹在他们周围,愈发刺眼。他是外人,要让步要看他们一家温馨亲密的外人。

假热闹地吃完饭,奉尉芝也假模假样地稍作挽留,柏千乐太识相,没多坐两分钟便提出告辞。奉星如送他下楼,在他的车前还有几分愧。柏千乐来他寓所养病,他现在走路还隐忍着痛色,奉星如却让他回去,实在也不合情谊。

柏千乐倒是看得开他其实看不开,心里沮丧得很,脸上依然笑着安抚奉星如的愧疚。

他一路开车开得心不在焉,频频错开视线望向后视镜,他的车库进了坪山的地库,管家都生奇。

他趁着夜幕归到柏府,柏家人饭摆得晚此刻正是尾声,柏闲璋看他沉着眉眼迈进来,也奇怪。问他怎么突然回家,不在奉星如的住处休养。

柏淑美的视线瞥来,柏千乐看了眼柏兰冈,男人停下筷子,睇他,眼里有一种疑云。

他随便拉开一把椅子,自己动手斟了杯冷茶。一口气灌下,不似喝茶,倒是赌酒,含着气说,奉星如的公寓里容不下他。

柏闲璋立刻望来,柏千乐抹了把脸,将奉尉芝的事陈述清楚。他说完之后,柏淑美怀疑:“是那个女人?”

柏淑美话音落下,对上柏闲璋的眼,他的话头竟顿了一顿

老大对奉星如,未免太过在意了。他咽下一口椰汤,浮上这令他不悦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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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淑美放下匙羹,抬眼,迎上柏闲璋的猜忌:“我上次去医院,看见奉星如陪着一个大肚子的女人。”

“卷发,比他矮半个头,两个人倒是有说有笑。”

他这话说得无心,但落在各人的耳边,倒像含沙射影:果然柏千乐暗暗觑向柏兰冈,柏兰冈脸上微微变色,他的妻子在外面能与一个女人有说有笑,仿佛是对他与他们婚姻的讽刺。

柏千乐点头:“是她。”

他的话音落下,席上忽而安静了这是一片僵持,柏淑美察觉他的揭露令自己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柏兰冈也发觉了,他的视线投来,是一种思忖的目光,像是衡量他该不该质问。

柏闲璋是第二个感受到矛盾的人,他瞥向柏兰冈,随后向柏淑美问道:“既然看见了,为何不说?”

这正是柏兰冈的顾忌。由柏闲璋来问,是一种转圜,缓和了话里太尖锐的指责,两边都好看些。柏淑美这才嘲道:“叫我怎么说?谁知道你们夫妻怎么回事。”

确实如此。夫妻是世间最复杂的关系,最忌讳猜疑,外人就算疑心也不能轻易插手,因为将来无论婚姻结局如何,挑破窗户纸的外人总要招徕两头埋怨。柏淑美素来看不惯他们二房,但他也绝不做招恨的蠢事。柏闲璋递了台阶,柏淑美顺着台阶安稳落地,总算化解了方才无形竖立的锋芒。席上的紧张得以松懈,柏闲璋亲自往柏兰冈杯里斟酒:“你可以放心,如果奉星如是那种人,那我们家看走了眼。”

柏兰冈端起酒杯一口抿尽,算是买了他大哥的面子。但他还是哂了一句:“我们家?”

他稍一讽刺,柏闲璋脸上那股息事宁人的好声好气立时烟消,他匆匆收回手,坐正身位。柏兰冈是故意,他太了解他这好大哥的冠冕堂皇,拖着弟媳上了他的床,心里恐怕已经食髓知味;一个奸夫,还要做出尊重他的样子,虚伪至极。我们家?柏闲璋对着自己如此言称,恐怕心底想的是他柏闲璋不会错眼,睡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