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千乐正抱着酸奶碗看电影。希区柯克的老电影,片源不太好,还有些沙沙的雪花错帧,当然镜头和情节都不错,但他心不在故事里。他难得休回假,柏府现在一片乌云沉檐,他自己的房子又是个太冷清的雪洞,俱不是好去处。他看着手机,挑了挑眉,奉星如什么时候这么舍得了?他应下了没多问,连暂停都不按,拖着脚照奉星如的指示去卧室里找柜子。

卧室比往常乱他的大铝箱丢在角落,这房子太小奉星如没做衣帽间,他的衣服硬是把奉星如衣柜里剩下的空间挤满了;被子摊在床边要叠不叠,奉星如也不会揪他这些细节柏千乐住在这安乐窝里,真真是享受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逍遥。

他弯下腰拉开一个个抽屉,才捧着奉星如说的盒子抱出来,房间外竟传来脚步声,他耳尖得很,凝神听了一听,那脚步声消失了,一道女声在门外停停顿顿,像是讲电话。

柏千乐迈步出去,抓到了门锁拧动的声响。

他站在玄关稍内,与那扶着肚子,脚边大包小包的女人四目相对。那女人眉心一夹,视线刮在他脸上,很是谨慎而审视柏千乐自觉她的眼刀从他的头剜到脚,又从脚上的拖鞋、膝盖上空飘飘的裤根一路剜上他没梳的头发,实在凌厉。

那女人拿下手机,质问得凶狠:“你是谁?怎么出现在我家里?”

其实她的眉眼里有奉星如的影子但因为她与奉星如的温和截然不同的刚断和冷辣,柏千乐一时察觉不来,他堵着玄关,寸步不让,借着高挑的身量,眼皮轻微垂下,已经很有一种威胁的气势,令女人扶着肚子的手往上抬了抬。

“你家?你是谁,跟我哥什么关系?”

“你哥?”女人讽刺地反问一句,她丝毫不怕柏千乐,已经抬脚迈进来,柏千乐顾忌着她的孕肚,一路退让。她自顾寻到客厅里,扶着沙发坐下,看着墙上的投屏,嘴边浮起讽意。“我的电影好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