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一起培养的兄弟不高兴,连他父亲都不爱听。一个当父亲的,在主家眼里的好处竟然还得益于生了个好儿子柏千乐越出挑越优秀,父亲对儿子的妒忌越微妙。

柏千乐看着圆滑浮躁,但在一众年纪相仿的兄弟里独他出头,得了柏闲璋的他们的青眼,并非走运,他其实很早慧,小小年纪便懂得看人眼色卖乖讨巧;长大些,便了悟人情世故,父亲、兄弟们微妙的嫉妒和羡艳、外人的看衰和探究、甚至巴结,他不说,心里清清楚楚。

他看着一家和乐,想起这些杂事,忽然在自家的饭桌上失了胃口。

他怀念起柏府,柏府永远灯火通明,虽然规矩繁多冗杂,但厨房炖给夫人的燕窝,他能分两口;五爷爱吃的酥酪,也会挖半碗与他;大伯会很他聊很多东西,天南地北,没有大伯不知道的;二伯话不多,但是每次出差回来,都会给他带新玩意。

他们说是叔侄,其实中间隔了多少层亲戚,但他们那么关照自己,比亲生父母更上心。

柏千乐看爸爸笑得那么开心,妈妈给弟弟妹妹添饭,心想,他们才是一家人。

3.

柏兰冈听柏千乐说起朋友们结伴去跑山的事情,柏千乐不知道这些年少轻狂勾动了柏兰冈的回忆,他盘腿坐在地上,自顾说着,一边给二伯递扳手柏兰冈袖子卷得很高,小臂上几乎蹭得都是黑乎乎的油,空气里汽油油、机油、和皮革的味道混成一团,对喜欢车的人来说,其实不难闻。

他不知道,在他分神讲述的间隙里,男人停下动作,打量了他很久。尽管柏千乐克制着没有表露什么羡慕的神情,但柏兰冈还是从他眼里看出了那种对速度和汽油的向往

柏千乐忽然听见二伯说,我的车给你,他话音一停,差点以为方才生了幻觉。

男人又重复了一遍:“我的车都可以给你玩,但是,”他的眸色严肃起来,语气郑重:“你要保证自己安全,不要开野地、不要斗气、不要冲动上头,一切以安全为首,明白吗,千乐?”

柏千乐怔怔地点头,他张了唇,却说不出话。男人放下手机的东西,随便扯了挑脏毛巾擦手,他原本想用手拍,但手上都是油污,于是改用手肘撞了撞柏千乐的臂膀:“走,看车。”

他们并肩走回地库里,走向地库最深处,那里停着三五台车,都披上了防尘布。

“这台是你五爷的,那个是你大伯的。”柏兰冈掀起一张,露出底下漆色有些陈旧的跑车,“剩下的你看着挑。”

那天柏兰冈带他选完车,又掀开引擎盖,将配件、动力、性能之类的知识给柏千乐大体讲解了一遍。

后来饭后消食的时间里,柏兰冈总是抓起钥匙,带着柏千乐出门,柏夫人问起来,他一律只说去兜风殊不知他一边开,一边传授柏千乐跑赛道的技巧,然后车了他去城郊的赛车场,让他亲自下场,一圈圈地适应。

赛车场的老板和教练们都是柏兰冈的老熟人,他们看见柏兰冈终于又露了面,哈哈大笑,拍他的肩,同时对柏千乐爱屋及乌,就像看见了自家的孩子,热情亲切得不得了。

那时候柏千乐还没到年龄考公民驾照,在柏兰冈和老板的指点下,手感倒是飞速进步。

在柏兰冈的游说下,老板有天夜里清了场,给柏千乐和他的朋友们这帮乳臭未干的公子哥跑起来,没有证的事,睁只眼闭只眼便算了。

他们出去得那么频繁,最终还是让柏夫人知道了。柏夫人很生气,责怪柏兰冈带坏柏千乐,柏闲璋和柏淑美听了,不作声。但转头,柏淑美直接给柏千乐买了赛车的课就像当年的柏兰冈一样,柏千乐也得到了专业的指点。

当年柏兰冈的第一辆车,还是柏淑美送的。

柏千乐十八岁那年,柏闲璋让他去考民用驾照,他生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