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之类的软形象一脉相承。奉星如的车,也正如他本人。
柏兰冈脸色不豫,当他孤身步入饭厅,柏闲璋先凝起眉头,随后看了眼满桌的新菜,管家推着小车进来,冰桶里还镇着两瓶好酒。他夹着开瓶器为难拨了拨冰块:“大少爷,还开吗?”
柏闲璋环顾一圈,杯盏都已经摆好,唯独空了那个位置。酒都醒了,再收回去风味也破坏了,因此也只好叹气:“开吧。”
他们没有立刻提起奉星如的事情先说了今日午后突兀的来访,身份敏感的访客没有带来好消息,柏家那位副常委今年恐怕又要落空要他们做好万全准备,说到这里,柏淑美停著,他点名:“近来监管收得更紧,军部……中央给军部施压,这才开年头三个月,明的暗的办下好几起案子了。老大,多的我不能透露,你叫下面都约束点,该收拾的首尾收拾干净,若是露了马脚,别人我不能作保,但军部定然不容我枉法徇私,因此,落在我手里,我同样清算。现在的风向……很不妙。”
柏闲璋何其敏锐,柏淑美的警告只是飘浮海面的冰山一角,底下万米深渊,他隐隐预见。他尚未发问,柏淑美再次开口:“老二,家里那些来往,你也看着该停就停。原本也算不得什么大问题,但文家那个在西部当市长的大儿子去年还准备调他去东部,下次换届就提上中央,没捱到过年就锒铛入狱。而所有攻讦他的把柄,就是他出洋那套留给他儿子的房子。其实那套房原也与他无甚关系,不过家里人做些生意,顺便的好处罢了。”
“不是说,文叔叔跟现任很好吗?”柏千乐插话,全家人的视线便集中向他,从前谈论严肃话题时他只管默默聆听,很少发言。柏淑美解释:“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道留学,思想兴趣都难得地合拍参加工作之后,更是现任的左膀右臂。现任未入常委之前,他的提案、他的决议,少不得这位臂膀的奔走呼吁、坚决贯彻。”
柏千乐脸色顿时白了几分,这超越了普通朋友的交谊,他们已然是政治同盟。文家的市长儿子出事,现任不可能坐视不理。柏淑美看见了他惊惶的神色,洞悉他的忧虑,点了点筷尖:“就像你想的那样但他没办法,人他保不住。”
“为……”
“你以为一套房子算什么?不过是个笺子,一个由头,你猜是谁下的手清算他们家,以至于连现任都无能为力?”柏淑美打断他,嘴边噙起微笑,他抛出疑问,假如这样明显的诱导柏千乐还思索不出答案,那他们二十年来费心费力的培养可谓付诸东流。果然,柏千乐唇瓣半张着,息了话音,片刻后,他的脸色骤然苍白,冷汗濡湿了他的手心,筷子都捏得冰冷。
他嗫喏着,显然十分惊怕:“你是说,总……”
那个字,他唇瓣一阖,是不敢再说下去了。
柏淑美满意了,他点点头,无所谓地擦了擦手:“现任的理想很好,可惜动作太大,那位眼里揉不得沙子。他拿文家开刀,你以为他断的是文家兴衰;其实,文家上百口,不过做了那只儆猴的鸡。”
柏千乐不敢再问了,世人无论如何都想不明白文家如何无端败落,就为了一套不过三两千万的房子,论谁都不会相信这样肤浅的论调。但若不是柏淑美今天这番话,他们也意料不到文家败落的背后竟如此巨擘在推手。之于柏千乐,还有另一层与人有别的意义,他想起小时候登门探望,那位老人明明子孙众多,却总是把最甜的果心留给他;带着孩子们外出休养的时候,机舱里贴身的位置也总是留给柏千乐。
柏千乐难以置信,如此冷血杀伐的人,会是那个爱笑着喊“乐乐”的老人。霎那,他一身血仿佛凝结成冰,失温从头到脚。
饭用到收尾本来也就没多少胃口,那碟烧鹅甚至还剩下大半,没人再搛了。柏千乐看了眼柏兰冈,他顾忌着时机和柏兰冈的神色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