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挑剔,为难地看了看他半空的水杯,先续满温水,塞进他手里,先给他打了个预防:“现在没什么菜了,有鸡蛋,瘦肉,我只能做得很简单。”
他等着,男人握着水杯,轻轻地点了点头。奉星如转身就走。他不知道,在他脚步声远离的那一刻,男人飞快的扭过头来,视线追着他的背影,又回到手里的水杯,水是温热的,暖意隔着玻璃传递回他的手心,他咽了一口,滚入胃里,也是暖的。他低头,看见水面回荡的破碎的光影。
很快,约莫十来二十分钟,余光里映入那人端着托盘走出来的身影。蒸蛋的香气混着一点点海产的鲜味如游鱼渡江,穿过长长的空间传到柏淑美周边时,已减淡了许多。他抬眼往中岛那瞥去,奉星如正揭开两个炖碗的盖子。
鲜香哗然浓郁。
“好了,可能不怎么合你胃口,勉强应付吧。”奉星如放下针织开衫的袖子,唤道。柏淑美于是起身走来,依然握着那杯水。他站在中岛台边,是两个蒸菜:光滑水嫩的芙蓉蛋,虾米蒸冬瓜。还有一碗清淡的挂面。
蒸菜好做,简单,清淡,出菜又快,好消化,还能保持食材本身的滋味,柏淑美侧开眼。他坐下来,挖了勺芙蓉蛋送进嘴里,蛋羹入口化了,留下些剁碎的肉末。他慢慢吃着,抬眼看奉星如收拾了餐盘擦了擦手,好像要回去的样子,也没有再问他合不合味的意思。
以前那个男孩子总会笑着问一句,好不好吃。
他停下手,于是便没有了细微的声音,顷刻,那人发觉了,抬眼看了过来。
他把纸巾扔进垃圾桶,“早点休息,”他说。然后他迈开步子,回去了。
柏淑美捏紧手心,良久,他才重新执起筷子调羹,一口一口地,独自用完了这顿不合时宜的宵夜。
其实从个人角度来说,我最喜欢大哥这款的,又爹又男人,老sexy了
老婆们呢↖(^ω^)↗
36
奉星如这一晚也并不安稳。虽然他从前也不见得睡得非常好,但这几年来,他的夜晚总是被频频的梦搅得支离破碎。有人说梦境是现实的影射,也有说梦境是白日种种不平的宣泄,再一次惊醒,奉星如千头万绪,他压着额角,郁郁长叹。
他并不想做一个终日沉湎旧事的怨人,可总是事与愿违许是十六岁的他用情太诚、太深,至今还残留着当年的余震。他已经克制着不再回顾,可那个人皱一皱眉,咬着唇流露一点隐忍的痛色,轻易地就让他牵肠挂肚。
当年,柏淑美也是这样?白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冷汗虚虚,他无数次慌忙地烧水买药,一样的药名,一样的铝板,与今无异。那时他连男人濡湿的冷意浸浸的手都塞在怀里呵暖了,男人病在胃里,却好像疼在他心上。
他想,也许热情总是有限的,春天温热了一壶雪水,不过入秋,炉火便慢慢耗尽了。雪水依然冰凉。
在太年轻的年纪,奉献太用力的赤诚,这便是烧透自己的那把火。此后的岁月里,奉星如再无多余的心力靠近什么人。
这夜决计是睡不下去了。
乌啼月落,他听见细微的、苏醒的声音。佣人们起来洒扫,园丁修整庭园,机器嗡鸣;运输车送来新一天的食材正在后厨哐哐地卸货……奉星如下楼,餐桌旁竟然已经安坐了一道身影。男人下颌一抬,视线落向他,奉星如唤一声大哥。
男人点点头,依然夹着报纸,让他坐。他像是晨练完刚洗了澡此刻并无旁人,奉星如只得挨着他坐。柏闲璋着一件交领晨衣,发梢坠着些微水珠,润湿了他领间的衣料。
奉星如闻到了一丝丝幽微的味道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似曾相识,这气味如雨林晨雾,围拢得疏松,却始终不散。
他的盘子里剩着半块小三文治,佣人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