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了,柏闲璋的信息素随着他那发狠的一口早已送进奉星如的毛细血管,想必不费多少时间,便能随血细胞在他体内自在周游。
奉星如抵着他的肩膀,将男人一把推远了。他站直了身子,在男人靠过来再度近身时,毫不犹豫一个拳风照着那张金尊玉贵的脸揍下去。
砰,柏闲璋挨了他这一拳,深潭般的眼里乌沉沉地翻涌着不知是恨抑或别的什么不可告人的、幽暗的、海潮涌动的情欲。
奉星如胸腔扩张又压缩呼吸里尽是他强烈的仇恨,他甩了这一拳后,盯着柏闲璋很憎视了片刻,连咬肌都肉眼可见地充血鼓胀了。
砰这回,是他摔上的门。
“哥,你在西苑?”
“我下桥了。”
奉星如才回到久违的自己的窝里,他的行李还落在墙角未曾得到主人的垂怜,柏千乐的电话就急着追来了。比他的电话更急的是他本人,两句话丢下,仿佛话音才刚飘散,奉星如的门锁就响出扭动。他仰面倒在床上,一口气深得好似从腹腔里叹上来。外头重物砸地的沉闷声落下,大概是柏千乐踢了他的鞋,踩着袜子就奔到主卧门边。
“哥。”
“我买了饭。”
到底是稳重了些,他说完,两只眼珠子一瞬不瞬地凝固在奉星如身上,随后走到床边,探下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那只手往复流连着,直到滑倒颈侧结着血痂的咬痕。
他不言不语,又闷着头转出去了。
窸窣哐啷的碎声。
奉星如慢慢掀开眼皮,往门边看去
只见一个肩宽背厚的身影提着一瓶碘伏、两包纱布迈入,这男人的身形实在太雄健了,仿佛着方寸的天地很禁锢他似的,连灯影都被他遮了泰半。
柏千乐也不甚讲究,一屁股坐下,奉星如身边的床垫凹陷深深,他斜眼看去,只见男人握着纱布,摁着瓶口倒药水。药水染黄了他的手指,那手指是很好看的又长,又直,骨头也长得很懂事,不见一点突兀的骨节,皮肉圆整。而手腕上,正是奉星如在他生日时送的那只飞行表。那只手夹着纱布送来,奉星如偏了偏头,任由那只手清理自己的伤口。
在他沾第二块纱布时,奉星如的眼珠子又转了回去漂亮的眉弓,优越的鼻梁,丰润的唇瓣,漆黑浓重的眉毛、纤长的睫羽奉星如只觉得侥幸,若他再年轻个十来二十年,恐怕也照样会为了这一副邀天之宠的皮囊飞蛾扑火。
轰隆的雷声终于落下,窗帘掀动,霹雳啪啦的水珠敲在玻璃窗上,柏千乐凝神望了望,缓缓侧身,最终抱着奉星如的腰躺在他身后。
“哥,他们总是惹你生气。”
奉星如感觉到后背贴上了一张温热的脸,那张脸磨着他的肩胛,他听见一声叹息:“哥,以后,你还要我吗?”
恭喜大少爷斩获桂冠:全家第一个挨老婆打
奉星如,你不会以为你自己没掉进去吧,不会吧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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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心何其容易。
柏千乐自说自话般飘下这轻荡荡的诘问,落在奉星如的耳边,心里却被他残忍地剜下一大块血肉。
柏千乐听见他臂弯下起起伏伏的呼吸,气流穿过层层隔膜阻碍,在他耳边升起单薄的泡沫,或许携了几分哀思,在无人得知的时刻迎风消逝。荒原,奉星如站在荒原上,那只凝视的眼早已离去,因为他的荒芜,孤寂,无趣。安德烈·塔可夫斯基令潜行者穿越的荒原战后废墟,也许比奉星如脚下的废墟更盎然。
人生三载,他来到“区”的门前了吗?
可惜奉星如不是祷告者,他也从未拾起他的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