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星如洗耳恭听。
“早上的例会他迟到了,军部那些领导……很不高兴。他有没有欺负你?”
“我值得他欺负。”奉星如失笑,“他说了你们的事还没分清楚,你们尚且没有定论,我要复职,还有得捱。”
柏千乐点点头,“军部是这个意思。有人想让我们回来,自然也有人见不得我们回来。”
“也是,少不了勾心斗角。你消息倒是灵。”
“除了这个,二伯那里还有点撕扯,”奉星如呼吸恰好一停,柏千乐那对棕色的琥珀珠子投来,“哥,主要是你。有人说,二伯和你现在到底算怎么样,是离了,还是没离,抑或借着这个名头,撇清关系暗度陈仓。”
“想不到有一天我也能成为军部的关心对象。”奉星如自哂,“恐怕领导们要失望了,离婚协议是我先提出来的,刚要走程序,你们家就……”
他在此处停顿,含蓄了那些风波与不堪,“现在算什么?程序要不要往下,组织怎么想,领导们什么意见,只怕轮不到我说话。”
“他们再怎么考量,也要尊重你和二伯的意见。”
“我的意见已经押在那几张纸上了,你二伯什么意见?我不知道,他也不会说给我听。”
主次分明,柏千乐再无话可说。他等奉星如为他擦干净手,随后起身,整了整皮腰封。“晚上大伯五爷都回来吃饭,哥你想吃什么告诉厨房。我还得替二伯汇报,半路回来看看你。”
奉星如送他到廊下,他走下台阶在车门边站定,忽然回头。
随后男人两步跨成一步奔来,奉星如直觉视野骤然昏暗,山岳般的阴影沉沉压下,暖融融的脂粉花香塞满了他的感官
柏千乐按着他的腰背,众目睽睽,他擅作主张窃了个吻。
柏淑美:查一下成绩……嗯?我被退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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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晚霞最浓烈的时刻,果然如柏千乐所言,黑色车龙驰入盘山道。管家盯着墙上的西洋钟,分针爬过一个又一个小格,忙指挥着这这那那,将全家上下的佣人派得团团转。
比起大显神威的管家和佣人,奉星如这厢就多少显得无用了。还有些碍手碍脚,他摸了摸鼻子,很有自知之明。
车队已经上了山腰,管家满头汗,抽空问他:“奉生,要不要一起去门口接?”
管家倒是好心,他见奉星如在这似乎坐不成坐,与其碰上头尴尴尬尬,倒不如主动些。也不知奉星如领情否,他怔了一怔,随后应了个好。
于是便出现了这样的奇景:
柏闲璋在车里远远地就瞥见两道人影先后来到廊下,前头那位身形欣长,眉眼低敛,后头的自然是管家,管家同他交代什么,他侧耳听了,点头答应。
沉静谦和,混不似个主人家的姿态。
那两人交谈很短,见车队冒头,便各自站定等候。很快车轮停下,柏闲璋才下车,后头有人耐不住就要贴上来。
好歹年轻人还沉得住气,还记得长幼,收了脚跟在他身后。但是嗓门是不让人的,颇为惊诧地喊了一声:“哥!”
于是柏闲璋便看见眼前人的视线果然被牵了去,但柏闲璋自己的份量不是虚的,人高马大立在面前,奉星如不得不收回视线,低下头,唤道:“大少爷。”
柏闲璋抬腿进门,他一直关注着奉星如的脸色,不见血色的青,眼睑唇色都泛白,加上他印象里那身衣服下的身形不健,皮肉不丰……管家为他除下外套,他回头,将奉星如从头到脚审视一遍,道:“气色不好。”
他也没管奉星如什么脸色,屋檐下冒着浓重的药气,他这才满意了些,转头问管家:“都煲上了?”
管家连连应是,还翻出膳食计划,告诉他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