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的抗拒、扭打和重物跌落的巨响

管家惊天大叫,不好了,要死人了,千乐少爷你放手啊,要掐死他了

仿佛这一声当头棒喝,喝醒了奉星如。他沉下肩膀,握紧着拳头,咬着牙根步步踏上台阶。

103上

“让开。”

他拨开阿姨帮佣,所有人都重重避让,竟生硬地分出了一条畅通的长路。长路的尽头,是柏家三位核心的Alpha,他们听闻动静,都纷纷转了身来,用各异的眼光沉默地注视他。

“让开。”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落地。

无人为他的话退让,哪怕半步。

“我说,让开。”

奉星如眼前是描金绣银的地毯,地上交错着许多投影,将图案切割成细碎的亮与暗的斑块。隔着人墙,一地沉闷里,门内传来笃笃地扭打声奉星如已经不需要聆听了,这声响恍如什么催命符,催得他心血倒流,一股冷凝的愤怒东结成冰,他似乎明白这怒火从何而来,但其实更深刻一些,反而是一片冤告无门的迷惘因为那个送进门的男孩,因为此时此际此景此地与彼时彼刻往昔光景的对比吗?他们不是毫无选择的余地,不是么?钱和权能买来性,买来欢愉,买来无所顾忌的任意妄为,不是么?这是他在柏家上千个日夜,用所有愚钝、漠视、隐忍、受辱换来的,残酷的教训。受尽冷眼和鄙弃的时光,这是他从冷酷的现实里唯一领悟的道理。

怎么这个道理在他身上是一个体现,到了柏千乐这儿,甚至换了另一个人,又是别样的面目?

他仰起头,第一回以一种高昂的、傲慢的,甚至有些鄙夷的目光一一审视过拦在他面前、面容神情都很不赞同的男人们。他们曾经是他触不可及的天,是他无可反抗的暴权,是他匍匐求生、遮蔽在他人格之上挥不去的阴云。

“怎么,过年的时候百般劝我,要我懂事、听话、识大体,现在不必你们多费口舌,几位爷反倒宁愿拦在这里,当什么门神,几个意思?我不配了?”

“奉星如,你冷静冷……”

“我很冷静,够清醒了,现在需要冷静的不是我”奉星如抬手一指,门后的方向,“是里面的那个,你们再不放我过去,真要出人命的。买个春和失手杀人,在法理上可不是一码事,五爷。你们家风波过去没有,也没完全平息吧?放我进去,换他出来,大家平安。”

“星如,就因为不愿意让你搅进来,所以……”

“哈,今天又有新道理了,”奉星如冷笑,仇视地盯着柏闲璋,男人的面色不可谓好看,“大少爷,既然你们不愿我跟千乐有染,那当时怎么要送我进你的门?都是你们柏家的爷,我伺候一个,跟伺候两个、三个,有什么区别?你的命是命,千乐的命就不是命吗?”

柏闲璋叫他堵死了,的确,有他的先例在前,谁也不无辜。

“你就这么看重柏千乐。上回我不在,可以怪他们逼你你没有退路,这一回,你倒是心甘情愿。”

说话的,是柏兰冈。男人眼瞳深沉,本来他鼻梁高、眉弓突,愈发令眼窝凹陷,仿佛世界上再炽亮的灯光折到他眼里,总照不透也似。奉星如揣摩他很多个日夜了,总陪着小心,生怕惹他厌烦,但他熬了这么久,也不见得领了男人什么好脸色的赏。哈巴狗摇尾巴摇久了,总能分块骨头吧?他又得着什么了,竟比狗还不如。

奉星如这回再懒得再为他费劲心机,他冷淡地点头,“是,对千乐,我愿意,愿意得很。二少爷不喜欢,将来换个干净的,我既不忠,也不贞,辱没您了。”

他径直迈步,撞开柏淑美,也是奇了,柏淑美这样高大的身量,从前摔打他跟喘口气一样容易,他方才这么一推,男人却像受了很大的打击似的晃了边,脚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但奉星如连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