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霍斯舟便有了帮她涂精油的自觉。
一晃多年,这还是分手以来他第一次给她吹头发,手法已经生疏了,但她强调过的步骤,却仍旧清楚。
动作间,发尾与他的手指时不时擦过她的脖颈。
精油是好闻的白茶味,从男人修长的指间扩散到整个空间。
很奇怪,明明是一个看起来生人勿近到冷漠,高高在上到傲慢的人,但照顾起人来,却有种与他气质大相径庭的温柔和细腻。
像一杯温水。
简而言之就是,只要他不说话,就还挺顺眼的。
姜伊想着,精油终于抹均匀,她正要走,就听见头顶响起霍斯舟的声音。
“抱歉。”
姜伊脚步微顿,背对着霍斯舟没接话,静默间,唇角却不动声色地扬了半分,紧接着又被她压成若无其事的弧度,昂首抬步走开。
就两个字就想她消气?
未免太瞧不起她了。
径自回到沙发上坐下,她从堆叠的抱枕里找出自己的手机,给费莎发了句消息,问她什么时候回来。
她没回,姜伊抬起头,霍斯舟在她旁边坐下来,一只水杯递到她眼前。
见她直直地看过来,没动作,霍斯舟拉过她的手,不由分说地将水杯放在她手心里。
“就算生我的气,也先把它喝了。”
因为生理期,她的指尖有些凉,红糖水的温度隔着杯壁传递过来。人类喜欢温暖是本能,姜伊握住了杯子,就不想再放开了。
她想,这个时期,她和霍斯舟吵架都没力气。
先养精蓄锐再说。
深色的红糖水微微泛起涟漪,隐隐还有萦绕在鼻尖的白茶香气。姜伊低头喝了一口,甜味在口腔里漫开。
恰到好处的温度,没有高到烫嘴,也不会过于凉。
她安静地喝着红糖水,眉尖却轻微地蹙着。
“还疼?”霍斯舟扫过她的眉间,问。
姜伊看向别处,问东答西:“吃了药了。”
“药也有失效的时候。”
这句话说完,姜伊听到他拿起手机起身,去一边打了通电话。
他音量不高,姜伊没太关注,也听得
不真切,只知道他再坐回来时,坠痛的小腹突然被温热覆盖。
姜伊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身子,霍斯舟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腰,力道轻柔地将她固定在原地,落在小腹上的掌心粗粝,有着高于她体温许多的炽热,“喝你的。”
“……”
这,她怎么专心喝?
姜伊仍旧捧着杯子,倾斜的红糖水在她唇边,潮起又潮落,就是没喝进去。
这个姿势,就像她被他搂在怀里。
虽然他们之间早就有过更加坦诚相见、更加亲密无间的拥抱,但今时不同往日,他们还没结束冷战,霍斯舟却突然靠近,这简直是一种令人可耻的越界,一种作弊,一种趁人之危,将她的心都扰乱两分。
她的睡衣很薄,即使他们没有紧密相依,也仍旧能感受到男人身上暖洋洋的温度,源源不断地越过空气,钻过布料,攀附在她的每一寸肌肤。
他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给她捂着肚子,大手随着她的呼吸频率轻微起伏,他温热的气息周而复始地洒在她的耳尖,连她的耳朵都变得暖暖的了。
“以前,”霍斯舟语气顿了顿,“没见你这种时候疼。”
姜伊咕咚咕咚喝了两口糖水。
“那现在就是疼嘛。”
霍斯舟说的不错,她前几年都没这毛病,可能是后来一个人旅行,冒失又任性,没个管束她的人,生理期该吃冷的照样吃冷的,长期累积下来,终于自作自受痛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