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象里的陈柏臻经常有这么忙的时候,在书房时常打电话讲公事很久,还非要把李允圈在怀,下巴搁在李允脑袋顶上讲话。
李允知趣那会不该打扰,也心烦意乱他非得抱着自己不肯放。
禁锢会随着李允的挣扎收紧,他嘴上依旧风轻云淡地谈着公司的事,李允就是在他那样的口吻与怀抱里,脾气变得无比暴躁起来。
记忆几乎是瞬间涌上心头,李允走到距离他两三米远的地方,停下,不打算再往前。
陈柏臻依旧对着平板开会,精神集中到像是根本没注意到李允这个人的存在。
李允抓着和解书和钢笔,有点惆怅。
然后陈柏臻身子动了下,李允赶紧抬头,发现他是换了个姿势继续翘二郎腿。
李允将脑袋低下,期间在悄悄打量陈柏臻这个人。
几个月前他出了场车祸,李允在新闻上看到的。
去王嘉璟画廊签合同的时候,听王嘉璟谈起过他的情况,温玫因吸毒意外死亡后,陈柏臻进一步将陈谦致逼到名下公司破产,陈谦致走投无路,找人开车去撞他。
当时伤势严重到王嘉璟说人被抢救了好几个小时,很可能会落下些后遗症。
李允就去瞄他,看他和以前有什么分别。
头发有点长,低头时能遮住眼尾,比以前瘦,但衬衫下的胸肌比以前结实了不少,十二点即将来临,李允又困又晕,他脸上倒是没出现半点倦容,不光没有,还掏出手机噼里啪啦的开始打字发消息。
李允继续将脑袋埋下,吸了口鼻涕。
“麻烦你在上面签个字。”小声说。
他这才装作发现李允的样子抬起头,带了那么点故作的惊讶,然后伸去左手。
那里虎口处有一道疤,递去笔的那瞬,指尖轻轻碰到他的手指。
李允赶紧缩回自己的手,他没接稳,钢笔掉落在地。
陈柏臻慢条斯理地捡起地上那支笔,说:“你刚才说什么。”
“麻烦你签下和解书。”口罩下的吐字归音变得含糊不清,更何况是在重感冒的情况下。
“你把口罩摘下来再和我说话。”话依旧说得那样沉稳,带着他嗓音特有的清亮。
尽管李允有点不情愿,但还是慢吞吞地将口罩摘下。
脸颊因感冒而泛着红,那块小小的疤痕留在肌肤上,陈柏臻一眼就看到。
李允被江耀宗打伤昏迷住院那几天,他就坐在病床前,一直盯着看,看到眼睛发涩。
钢笔盖摘下,陈柏臻打开这份和解书,听见李允继续站在离他几米远的地方嘟囔道:“不好意思,我替小山向你道歉,两瓶酒都在警察那保管着,没有损伤。”
听上去鼻音很重,陈柏臻看着李允这红扑扑的脸蛋,皱起眉。
“就只还个酒啊。”
“你还想怎样。”李允说得更加嘟囔。
“我大老远从隔壁市开车过来,推掉了特别重要的会议,非常有可能损失一笔千万元以上的项目,你就只还两瓶酒给我。”
牛皮越吹越大,语气也越说越惋惜,要去签字的笔顿住,在看到“蒋青山”这仨字也和“李允”并列出现在和解书上时。
“你可以委托你的律师代替你过来的。”
“还有我的房子被陌生人贸然闯入,我的精神受到极大的刺激,情绪现在非常波动。”
“……你人都不在那。”李允嘀咕。
“我人是不在那,但我听到这件事以后受到的冲击呢?我得亏人不在那,我要是在那碰见他了怎么办?我得多惊恐多害怕多无助?”
李允:……
“那你还想怎么办。”李允拧眉,也挺无助的,大半夜的搁这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