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钱眼开电话,虞闻的邮箱立刻收到一封邮件。
他点开仔细看完,但就凭这些证据还不足以给曾濯定罪。
虞闻把邮件打印下来,锁进柜子里,然后翻开通讯录,拨通那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自蒋嘉年从斯冰赛离开后两人就再没通过电话。虞闻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打过去,他居然接了。
虞闻来到他们第一次见面的赛车场。十六岁那年,他就是在这里,在青训营的模拟赛上认识了蒋嘉年。
他已经很久没有踏足这里了。
这座赛车场有一个年轻人很喜欢又很有寓意的名字,叫“冲云”。
它是云城第一家专业的摩托车赛车场,曾承办了国内外数百场摩托车比赛。
冲云见过苍穹最顶处的风光,最后又从云端坠落。
由于场地配套跟上不新规,它在前年被省摩协荒弃了。
老旧的栏杆上油漆鼓包起皮,虞闻都看得到底下粗渣的铁芯子,手一摸碎一掌心。塑料椅凳被日光晒褪了颜色,凹陷的座位里落满积水脏灰。
有很多东西的命运都是如此,曾辉煌一时,后被遗弃在时光的罅缝里,落尘生灰。
一如他们的关系。
虞闻倚在栏杆前,望着被荒草覆没的赛道。
穿越时间的瀚海,他仿佛又看见两人在赛场上狂飙的画面。
年轻的生命,激烈碰撞,汗水滚烫,眉宇间都飞扬着对赛车执着和热爱。
虽然那时蒋嘉年说他是为了钱才开车,但从他炙热的眼神中,虞闻知道,他和自己一样。
虞闻听到渐近的脚步声。
他回头,蒋嘉年嘴里叼着一根烟,头发还是颓颓地搭在肩头。
“叫我来这,不是来找我怀旧的吧?”
虞闻转过身,两臂搭上护栏,“你知道我不怎么念旧,我就是想问你几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