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2 / 2)

分寸的。她没忘记身在何处, 再是角落也保不齐会有船工会突然过来。

所以她并未以喋喋不休来宣泄心中郁结的重压, 连哭泣都是细声克制的。

这种哭法其实很累人, 没多会儿她就觉太阳穴饱涨酸疼。

毕竟是出身宗室王府的矜贵姑娘,任她平日如何野放散漫不讲究,到底还是有娇气受不得累的一面。

客舱里的地铺床位只是简单褥席, 自比不得她平日在自家那般舒适。且昨夜舱中又有好些人的鼾声此起彼伏, 再加上她心里装着许多事, 所以整夜就没怎么睡实过。

伏在贺渊膝头,披风替她遮出一隅沉暗,鼻端是她久违的熟悉气息。

似江上清风拂过薄荷草叶的清冽味道,让她心安神定。脑子渐起昏沉,身心俱疲。

于是她缓缓静下来,随意揪住披风一角偷偷擦去眼泪。

“贺渊。”

“嗯?”

“我睡会儿。”

她在许多时候都是个“想起一出是一出”的性子。

这句话完全不是在征询贺渊的同意, 只是通知一声,便在他膝头“占山为王”,没多会儿就呼吸平稳了。

对于她这突如其来的任性转折, 贺渊除了傻眼定住由得她外,再无旁的应对之策。

这姑娘以往就这般与他相处的么?实在有点……乱七八糟。

贺渊无措又无奈地垂眼,怔忪望着膝上那颗被披风盖住的头颅,最终深吸一口气摇摇头,满心乱麻。

自他两个月前醒来,许多事对他来说都无比荒唐。

无端端丢失一整年的记忆,无端端多出个据说与他两心互许、即将议亲的心上人。